第二十八章 你这里欠我的用什么还

“你找她?”

“你回答我。”

“她哑了,十多年没讲过话。”

“为何?”

“府上的人说她犯口舌之讳。”

“哦——”

卿凤舞把余音拉得冗长,那一封密信又像血淋淋的舌头似地卷来…

白纸黑字,俨然在还原当年誉王谋逆的旧案,前太子觊觎东宫之位,是故结党营私,蓄意陷害,在那封信上的名单,足以牵扯出半个朝廷来。然后时隔数十载,誉王早已全族灭门,那封信也落在长生阁手里了,出于扶持前太子东山再起之故,想来墨白绝不会让那一串名单面世了。

“你在想什么?”

齐长风像穿梭过峡谷的风,把卿凤舞从冗长的思绪里拉出来。

“没有。”

她冷不丁地回答他。

“你有。”

他笑呵呵地凑近来。

“没有!”

她坚定地摇了摇头。

“以前铃铛有心事的时候就是这样,它两只眼睛空空的,我一眼就能看到底。”

“谁是铃铛?”

“铃铛是我养的狗。”

“……………”

这敢情这齐长风在拿一只狗跟自己比,卿凤舞咬牙切齿,暗自无语。

“后来它咬了人,大娘就叫家丁们把铃铛宰了做成菜下酒吃…”

齐长风十分低沉,手中的杯盏不由自主地搁浅在青花案桌上,沉寂得好像一潭不会说话的深水。

“你舍不得吧?”

卿凤舞一时语塞,只问了这个话。

“可它毕竟做错了……”

他的脸倒映在酒水里,就像沉没的舰只,伟岸而肃穆。

“那如果…你父亲做错事呢?”她私以为自己像把刀,暗戳戳地捅进他原本就血淋淋的心口里。

可是,她到底还是这么问了。

齐长风怔了怔,嘴角拉扯出半丝的苦笑,说:“人咬人大抵不过是几锭银子的事了。”

“假如他杀了人呢?”卿凤舞锋芒毕露的目光像蝉蛹般紧紧包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