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易禾怒目而斥。
王显笑意不减,却躬身朝她行了一礼。
“下官失言,大人饶恕。”
易禾抬了抬袖子,放低了声音说教他。
“大人长本官一些年岁,本官也敬你是个光风霁月之人,若是你以身后世家撑腰对本官不敬,那这个朋友兴许就交不下了。”
王显似乎叹了口气,轻得几乎听不见。
“下官从未想过以势欺人……”
“罢了,是下官多嘴。”
……
回住处的一路上,易禾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安。
王显刚才分明是话里有话。
可是没有道理啊,就算他阅历再多,见识再大,也不能无端怀疑她的身份。
二十多年扮男装,多数时候她自己都能忽略女子身份。
如何被别人一眼勘破?
“不会的。”
易禾咬牙说出了一句,权当是给自己安慰。
可是走到院门口,她还是忍不住跺了跺脚。
自己骗自己有什么意思?
大祸临头时,盲动自欺能救命吗?
唉……
今晚要是不找王显问清楚,这觉是肯定没法睡了。
不但今晚的觉没法睡,恐怕以后夜夜都要睁着眼等天亮了。
……
“大人这是要去哪儿?”
易禾刚抬了腿准备再折回去,司马瞻将扇柄从门缝里伸出来,缓缓将门拨开。
二人四目相对。
司马瞻仿佛醒了酒,又恢复了终日面冷的样子。
“下官突然忆起一桩事来,要去找王大人商议,殿下早些安置。”
“站住。”
易禾应声住了步子,她确实不敢忤逆现在看起来不大高兴的司马瞻。
“忍不到明日?”
“再去就是第二回了。”
这声音极小极柔,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