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后,柳湘莲便脸色煞白地道:“我......我自是知晓三小姐绝非那等贪图富贵之人,我只是......”
说着,柳湘莲便也不知该从何说起了,他哀哀地叹了口气后,便低声道:“从前都是我误了三小姐,三小姐竟还愿意亲来地牢见我最后一面,我此生已是无憾了。”
顿了顿,柳湘莲又接着道:“我也不敢奢求旁的,只盼三小姐今后能寻一良人罢了。”
尤三姐听了,心中更是如刀绞一般难受。
“为了那三皇子,莫非柳相公当真连命都不要了。”
说着,尤三姐又哽咽着道:“那三皇子要对小女子不利,难道柳相公竟也一点都不在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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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柳湘莲忙否认道:“三小姐定是误会了,那三皇子乃是明君,他还承诺说会给咱们指婚的。”
话音刚落,柳湘莲才反应过来自己竟被套话了。
顿时懊悔不迭。
见柳湘莲脸上有几分愠色,尤三姐忙解释道:“柳相公误会了,是那三皇子派人暗中盯着小女子,这才叫北静王他们生了疑心,并非是小女子信口胡诌。”
说着,尤三姐便拿出一枚精巧的令牌递过去。
“柳相公既不相信小女子的话,难道连这令牌都不信了么?”
顿了顿,尤三姐又低声泣道:“若非有琏二奶奶护着,只怕小女子早已落入三皇子手中......”
柳湘莲颤抖着接过那枚令牌,又细瞧了好几眼,确认是三皇子宫中的令牌无疑。
就在这时。
只听牢房外的锁链声忽然响了。
“王爷准备回府了,既然这反贼不听劝,便也无须同他浪费时间了。”
说着,云影便上前道:“走罢,咱们该回去了。”
闻言。
尤三姐便忙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又将柳湘莲手上的令牌拿了回来,悄悄地藏回袖子里,随后便低头跟着云影出去了。
......
过了两日。
文宣帝便大告天下,称三皇子谢长闵图谋不轨,证据确凿,直接削去皇爵,将其移出宗籍,贬为庶民,流放海疆,永不得回京。
满朝文武皆是十分震惊。
庄妃的父亲程尚书原还有几分替谢长闵不平,可当他看到邸报上写着谢长闵曾暗中将庄妃推出龙舆,害得庄妃殒命后,整个人顿时便如遭雷劈般怔在原地。
老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后来还是进去奉茶的下人发觉不对,忙飞跑去请大夫。
大夫一瞧便惊了一瞬,忙拿出细长的银针给程尚书连扎了好几针,这才将人救了回来。
听说程尚书回过神后当即便恸哭不止,口中一直喊着庄妃娘娘的小名。
直言自己对不住她。
众人听闻后,心中皆是唏嘘不已。
因如今正有吴勇等人内乱,文宣帝为彰显自己仁德爱民,便将那无辜的戏班子赦免了,只罚了那班主一百两银子,以此作为惩戒。
而柳湘莲原是罪无可恕的凌迟处死,因见他最后肯主动招认,且水溶等人又替他美言了几句,只说柳湘莲也是为着保全意中人,这才不得不受谢长闵的胁迫,干了这等谋逆之事。
因此。
文宣帝最后到底还是留了柳湘莲一命,杖三十后将其流放北疆,永不许回京。
......
及至柳湘莲起解之日,尤三姐一早便已命小厮备好酒水衣食候在驿道旁,好在他离京前送上一程。
两人见了面后,柳湘莲更是百般感念尤三姐恩义,只骂自己从前糊涂。
只见他短短几日便被折磨得形如枯槁,整个人已彻底没了往日的精气神,几乎要被那厚重枷板压垮了身子。
看到这,尤三姐早又忍不住滚下泪来。
“三小姐莫哭,为着我这样的人实在不值当。”
说着,柳湘莲又惭愧道:“从前都是我误了三小姐,虽说这几日总在生死间悬心,倒叫我看明白了许多事情。”
“三小姐当初的情意是真,后来的死心亦是真,错过了便是错过了,我实在不该再百般强求。”
听到这番话后,尤三姐便知他果真是释怀了。
随即便欣慰着含泪道:“柳相公能如此想,自是再好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