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也能——毕竟出发点是无私的。
可这功德是功德,那些因你而死的存在,业障自然也同样算你的。
功过不抵消的情况下,你这下场还能好得了?
常庆的话里,蕴含的道韵之意,便是这些。
在话术引导中,沈秋水终于断了作死的念头。
“那昆吾古庙……”
沈秋水迟疑,眼中的犹豫之色已经渐渐淡化。
但她还是有些疑惑。
“你就那时间的狂风暴雨,往往无法长久持续。而那些绵绵细雨,却往往能持续数天乃至数月。
这其中的道理,你作为天机神地的神女,该是很通透的。
无论任何事情,最忌一曝十寒。”
常庆道。
沈秋水认真思索,最后深深鞠躬行了一礼。
常庆竟然坦然接受了,仿佛这一切极其的理所当然。
苏离默默的感应投影中的情况,沉默不语,就像是在安静的等待。
常庆微微点头,道:“昆吾古庙你无需担心,交给我处理。这期间,无论因果之中你冥想到了什么,感悟到了什么,都不用在意。
记住,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
沈秋水深受触动,感激道:“秋水明白了,多谢常庆道友解惑。”
常庆笑了笑,道:“不是秋水,从来都不是。秋水只是替代,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你是绝妃,一直都是,那才是你的本源体。”
沈秋水露出了疑惑之色:“本源体?那是什么?”
常庆道:“分身,本体,本源。代表天地人。至于怎么去区分。你想。”
沈秋水若有所思,露出了一抹恍然之色。
常庆道:“好了,此番因果,就此了结。”
沈秋水又道:“且慢,常庆道友,我徒儿的事,多谢你了。只是,镇魂碑上,苏言必死已是定局,这是‘她’的阴谋,可又是命运必然。
这……如何去填补上这份因果呢?
我徒儿,只有我能欺负他,让他受委屈,但是别人肯定不行。”
常庆轻轻摇头,道:“心如止水,乱则不明。很多事,你越是想去弄个清楚,反而越是困惑,心中一旦有了执念。就像线团,只会越扯越乱。
子欲避之,反促遇之。凡事顺其自然就好。既来之。则安之,这才是生存之道。
至于苏言,要他的死去填,那就去填。
天渊都填了,区区镇魂碑算什么呢。
就怕镇魂碑接不住这命格。”
常庆的话语,带着几分戏谑之意。
那是一种源自于生命底蕴的高傲,一下子就震慑了沈秋水的心。
原本沈秋水还想以绝妃的身份引诱一下常庆,这时候才发现,她想多了。
以常庆的心思,多半她这九层心思都直接穿透了,一眼全部看得彻彻底底,明明白白。
“常庆道友……天际绝颠?”
沈秋水本能的问出了一句很冒昧的话。
问完,随即又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尴尬和惭愧,头微微压低。
“别低头,抬起头,看着我说话。”
常庆居高临下的看向沈秋水,直接道。
不远处,苏离闻言,默默的转过头,忍住心中的古怪之情。
他真看出来了。
这常庆在东拼西凑——就是别人说过的话,神态语气等等完全复刻。
而这些话,一定是自动模拟里当场去复刻出来然后进行加工的!
因为,这句话苏离是那么的熟悉——这不就是秦蒹葭对他说的那句话嘛!
只是稍微调整修饰过。
好家伙,这是真会玩啊!
你这样组合,你每个天际大佬的气质都具备了,那直接就是几十个绝颠气质集大成啊!
果然,就这句话,直接把沈秋水再次降维打击了。
沈秋水老老实实的抬头,看向常庆。
迎向常庆的目光。
然后……
沈秋水差点儿沦陷于常庆的美色。
“完了,这场景好熟悉。”
“统子的舔狗词条要上了。”
苏离刚想着,便见一道紫色的淡淡光晕浮现在了沈秋水的面前。
那其中,正是浮现出的沈秋水的某些沦陷的心思。
这是要化身舔狗了。
一下子就完全碾压模式的拿捏了。
苏离见识到了教科书级的系统结合模拟器的用法。
这是真的绝世无敌。
这和境界有关系吗?
完全没关系!
因为常庆就是赤果果的表现出筑基境五重的实力,就和苏离此前的实力一模一样。
就这,沈秋水还尊敬得不得了,同为天际,看她卑躬屈膝的样子,直接将自身的姿态摆得很低了。
“对,天际绝颠。序列号三十六。”
“代表三十三天,以及天地人三书。”
“也代表三十六天罡。”
“更代表六道轮回之方方面面。”
“还代表时间轴和《皇极经世书》。”
“还需要我再透漏一些秘密给你听吗?”
常庆很随意的讲述很多惊天动地的秘密。
沈秋水完全麻了。
这么泄密?
她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但是还没烧起来,就直接熄灭了。
“就这信息,我知道了估计也记不住,记住了我也绝不可能传出去。”
“而且,他能说,一是对我的信任,二可能是我连传出去的资格和能力都没有。”
沈秋水思索着,颤声问出了最想知道的答案。
“常道友可知我那师父。”
沈秋水的声音都轻轻发颤。
这时候,苏离也提高了关注度。
因为这个问题,代表了模拟器是不是真的全知全能。
如果是。
那自不必说。
如果不知道,那常庆又该如何回答。
“中秋月华,火凤涅槃。”
常庆轻轻说出了八个字。
沈秋水身躯一震,道:“我师父他……他还好吧?”
常庆略微沉吟,道:“——时间轴上化道痕。略有波折,有惊无险。放心吧,为众抱薪者,不会使其冻毙于风雪。”
常庆说着,又道,“这般事情,你无需挂怀。我赐予你的那句话,就是你的命格——临风观万象,驭水易人生。”
“上善而若水,太上而忘情,专气而致柔。以万象之法,也可观世间之秘密禁忌。
既然素喜窥探,不如直接大方一观,当局外者,哪里大事发生去哪里,看它一个痛快淋漓便是。
什么时候能见到人族献祭千万族人而不动怒,异族猎杀百万贫民而不干涉,能依然兴致勃勃看热闹,你这道心才算是炼成。”
常庆的声音,带着一丝深邃之意。
沈秋水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道:“我素喜窥探,却也做不到这一步,定会全力以赴,去杀它个片甲不留……”
常庆道:“正是如此,我若是你的敌人,就用百万贫民设局,布局让你下场,将你钉死,以北斗七星之法,镇压于天渊,昆吾古庙。
所以,其实你若只是看热闹,若是完全不会干涉因果并传出了名声,让敌人明白你不为外物所动,那这百万贫民就可以不死。
不救才是真正的救。
他们正是用这样的结果去定这样的因,而你不要去断结果,也不要成为因,就直接无为就可以了。”
“这些,乃是你师父的第一传承,如今你却连皮毛都不会。”
“你这个天际,给你师父丢脸了,你和你师父中同字,却实属浅薄无知。”
常庆毫不客气的责骂。
沈秋水俯首聆听,像是个犯错的孩子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