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殿外木门被人敲响,“禅心大师,孙皇后要见您。”
段灼琰垂首看向被打断修炼的小狐狸,缓慢打开布袋,又示意让姜卿自己进去。
姜卿虽然无奈但也照做了。
殿外太监抬来一樽轿辇,段灼琰淡淡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告知自己走路过去即可。
皇宫内黄瓦红墙,琉璃檐角钩挂青铜铃,段灼琰眼皮往上一抬,垂脊吻走势顺畅,一路汇聚到大殿顶上。
朱红大门上的深色牌匾写着“景仁宫”三个大字。
当朝皇帝年近半百,身体日益亏损,孙皇后与皇帝伉俪情深,共同执政,如今都能请来外男落座偏殿,共议琐事。
景仁宫花园被打理得极好,照理说如今六七月,牡丹花花期已过,孙皇后命人调理灌溉水源,硬生生让牡丹在烈阳下还美艳地盛开。
红墙脚下的合欢树绿叶无风自动,传闻是皇帝与孙皇后大婚一年后合种下的,意为夫妻恩爱,情投意合。
段灼琰的目光直视前方,跟随侍女跨过红木门槛,坐在高位的女人一身正紫色凤袍,拖尾斜放在身侧,高髻梳得一丝不乱,满头金钿应当很沉,但她的脖子细长,脊背挺立,看上去也上了些年岁,举手投足间不怒自威,是在皇帝身边久久浸染而成的气势。
“禅心见过孙皇后。”
“起吧。”
段灼琰从大殿铺设的地毯上起身。
“这次下山,为了什么?”
孙皇后双手指尖左右搭在膝盖,面上情绪不显。
“斩妖除魔。”
“好一个斩妖除魔。”孙皇后目光从段灼琰身上错开,望向殿外照进来的光线,“禅心,你可知你这一下山,皇上的命....”
段灼琰只是垂首,眼眸落在地毯的花纹上,并不作答,神祗般的面容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愈发惊艳。
“本宫要你三日后回到山上。”
“禅心恕难从命,如今妖魔道横行,人族性命皆自有定数,禅心不会加以干涉,还望孙皇后亦是。”
段灼琰那淡色的眸终于和孙皇后对视上,眉间的业火印愈发红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