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司陈彦笑着解释。
“地道狭窄人力进出困难,天然是守军的地利。这几日城内武者肯定都枕戈待旦,从地穴中一個个出来添油,还不如直接上城。”
洪范心中恍然。
“那如果是武者呢?”
那人还不服。
“哪怕是贯通境,要徒手上城也就几个呼吸的事,借地道入城不是脱裤子放屁?”
羿鸿讥道。
“挖坑道是为了城墙。”
他见洪范、古意新也听得认真,便耐下性子说得更细。
“端丽城这种厚三四丈的夯土墙哪怕用砲车打上几个月也塌不了,若不想靠人命堆,唯一的办法是将城下挖空再用木柱加固,待时机成熟鼓风烧掉,让其整个塌了……”
······
军议持续了一个时辰,结束后夜已很深。
大营中除去四面哨塔顶和巡逻队里的火光,余者皆匍匐于黑暗。
洪范独自回到营帐,不点案上白烛,解了外袍便躺上床。
疲劳如潮水般漫了上来——不止是体力,更是心力。
除去战场上担任的职责,他这几日一直如海绵般学习军务方面的知识——阵型、指挥、营寨、地势、工事、配给、后勤、策略——自宏观到微观搭建各个层面的战争博弈逻辑。
躺了一刻钟,洪范又坐起身子。
倒不是嫌木板床太硬。
军营中有床睡已然是中级军官及以上才有的待遇,大头兵们的地铺下能多垫张皮子,已经算豪华。
他只是无法入睡。
人一旦思虑过度,念头就像是脱缰后撒野了的马,越着意越约束不住。
洪范干脆打坐入定。
起心动念,炎流真气与沙世界真元自上下丹田各自运转。
真气走过几个周天,他自然进入内视。
相比刚刚进入天人交感时已过了五个月,被真气撬动存入丹田的先天灵气壮大了少许。
这当然是进步,但相比之前动辄破境的速度来说譬如龟爬。
第一次体会到“知见障”,又找不到前路,气闷是难免的。
烦躁之下,洪范忍不住运转炎流功先天一合阶段的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