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四个烫金大字:工作笔记!
袁宏亮愣住,一瞬间,久远的记忆如洪水袭来!
这是母亲的笔记本,二十年前,母亲还活着的时候,他见过!
……
“妈,真好看。”
五岁的袁宏亮靠在母亲的怀里,手里捧着红皮笔记本,仰头看着母亲。
母亲摸着袁宏亮的头发,带着笑意,满眼都是柔情。
“好看吗?那等我们家小亮长大点,会写字了就送给你,好不好?”
袁宏亮将手中的笔记本靠在胸膛,狠狠地点头。
“妈妈,这是爸爸送给你的吗?”
母亲的手停顿了一下,微微摇头。
“这个啊,现在没有卖的了呢,是妈妈比你大点的时候,你外公送给妈妈的。”
“外公啊,我没见过他呢……”
母亲不再言语,只是摸着袁宏亮的手,越加轻柔了几分。
昏暗的太阳能路灯下,风也跟着轻柔。
……
也是后来,袁宏亮才知道,外公在母亲六七岁的时候,就牺牲了。
牺牲在祖国辽阔的西北戈壁,那是另一个荡气回肠,可歌可泣的故事。
那晚的月光也温柔,只可惜自那晚之后,母亲就永远离开了。
而罪魁祸首,就是那个独自把自己拉扯大,在科研领域叱咤风云的父亲。
“母亲的笔记本珍藏到现在,是为了弥补你心中的愧疚吗?”
“还是说为了给我证明,你依旧念着她?”
袁宏亮深吸了一口气,翻开历经岁月已经红中泛黄的笔记本。
“罗布泊049地质勘探生物组,张广人。”
工作笔记的内页也泛着黄,第一页的字,写得刚劲有力。
是外公的名字,带着编号,看来外公也不简单嘛。
“第一天就遇到个吟游诗人,唱的是一曲宏大的神话,勉强听懂了半截,它的内容用科学的角度来看,大概描述的是一种生物机器,这倒是个有趣的思路。”
第二页,看字体,依旧是外公书写的,内容有些神奇。
袁宏亮翻到第三页,三个大字划破了纸张,潦草凌乱,似乎书写的人无比急切,但依稀可辨,还是外公的字体。
“是真的!”
再往下翻,第四页变成了清新隽永的笔记,那是记忆中,母亲的笔迹。
“也许这就是宿命吧,父亲走了,母亲把它留给了我。我以为所有的就到这里结束,但你又续上了命运的提线。”
“你我都是线头的木偶,但我希望孩子能摆脱它,好吗?”
“答应我。”
袁宏亮眉头不由自主皱起,母亲写得什么意思?
看是看懂了,但没完全明白。
这似乎是……母亲把笔记本给父亲的时候写的?
袁宏亮继续翻看,这一页的背面写着日期,正是母亲出事的那天。
第五页开始,就成了父亲袁立的笔迹。
写得倒不像外公和母亲那样云里雾里,但袁宏亮更看不懂了。
什么“星火”立项,什么分子机器之类的,还有不少缩写,诸如ATP、GTP,以及公式反应方程之类的东西。
袁宏亮快速翻动,后面的每一页都标了日期,有些跨度大,有些连着。
看样子,似乎是父亲工作上的记录。
直到翻到最后面的书写的几页,袁宏亮猛地眼睛一缩!
最后一页的日期,正是父亲出事的前一天。
纸面上写着:“星火终于成功了,多么完美的生物啊,死而无憾。”
自杀?
袁宏亮脑海中不由自主冒出这个念头,迅速往前翻了几页。
又从前面开始翻看,摒弃那些看不懂的专业术语,袁宏亮很快就明白,这上面的记录,应该是父亲的工作日志。
整个日志重点提到了一个东西:“星火”。
从字里行间总结起来,所谓的“星火”是个了不起的发明,拥有不少匪夷所思的能力。
更重要的是一颗种子,或者准确点来说是一颗植物,完美植物的种子。
袁立在日志中设想了不少关于星火诞生后,引起的变革。
别的袁宏亮不擅长,但要论线索的整合,他可是一把好手,不然也不会在虚拟刑侦剧本杀游戏中,玩得如鱼得水了。
正如那句话,高端的猎手,通常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袁宏亮“作案”高明的缘由,正因他“破案”更厉害。
粗略过目一遍,一个清晰的可能摆在袁宏亮面前。
“袁立……或许是被人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