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乐的脸上并没有出现惊诧疑问之色,依旧平静如常:“寻常百姓人家,父母之爱全系子女于一身仍觉不够。哪怕苦自己一辈子,也不希望儿女受到半分伤害。可那些身居高位,贵门显赫之家族却往往可以为了家族利益,兄弟子侄的前程,而牺牲掉自小悉心培养的女儿一生的幸福,甚至不惜以其性命为族人铺路。”
阿乐似有所感的轻轻一叹,接着道:“如此想来,还是平常百姓的天伦之乐更为可贵。”
裴坼听他说起这话,脑海中突然想起江阮宁对他曾说过的那些话。
以后宁愿归于朴实山间,也不喜这上京繁华之地。
裴坼的心重重一沉,他又何尝是真的喜欢这尔虞我诈的官场,波诡云谲的朝堂呢?
只是时候未到,他的任务也还未完成,所以抽身不得罢了。
“对此,你可有了良策?”
裴坼向阿乐看去,但见他眉眼微眯,带着笃定的笑意,道:“若是没有对策,阿乐又怎敢劝说侯爷应下与六小姐的婚事呢?”
他笑容一收,正色非常的继续道:“先夫人过世未出丧期,护国公就亲自上门提议再嫁女儿入侯府。这就充分说明了他江承庸非常急迫的想要与咱们侯府拉定关系,并且是与从前更加紧密的联系。能让他如此急切,甚至不惜被上京中的朝廷官员私下议论,只能说明护国大军在西防一定是出了问题,他怕一旦被朝廷发觉,引起动荡仅凭他护国公府一己之力无法平息,所以,侯爷您是唯一能护住他的屏障。”
裴坼眉心紧蹙,目光凝重的落在阿乐的脸上。
等他继续说下去。
阿乐忽的弯唇笑了起来,但是语气却极为森冷。
“既然他这么急着嫁女儿,想必就不必大费周章,行那么多俗了。而江六姑娘一心都在侯爷的身上,只要能嫁给侯爷,其他的便不会计较那么多。三日之后阮姨娘上堂受审,六姑娘的花轿出府。啧啧,有点意思。”
阿乐的双眸泛着兴奋的光芒,笑眯眯的看着裴坼,戏谑道:“而接下来,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侯爷您的岳父老泰山呢。”
裴坼瞧他那故弄玄虚,胸有成竹的得意模样,心里也猜测到了他的计划。
叹道:“本侯开始有些担心,是不是给了你太多太大的权利。如此大事,有了详尽周密的计划,本侯竟然到此刻才知晓。”
阿乐攸的收回笑容,换上一副傲娇之色:“侯爷莫不是忘了,当初在下答应追随侯爷,侯爷可是允诺过在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