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晚上,土地公在院子里放了两挂鞭,还往我门口贴了两个“福”字,他说“钟馗”他不会画,要不然左右贴俩门神也挺好,我让他把自己照片拿出来贴墙上就行,土地公没搭理我,嘴里念念有词:过年喽!过年喽!
我支愣起耳朵,方圆几公里没有一丝回应,没错,人家日本人可没有过年这一说法,人家时髦啊,向西方看齐,一年之中最大的节日是元旦。
“怎么样?”
土地公手里还端着贴“福”字的小米面糊糊。
望着地上的鞭炮纸屑,我故作欢欣鼓舞,“真他妈热闹!”
那晚土地公和阿雅陪我包了饺子,那晚我第一次没有看春晚,对于过年我有一种执念,没有春晚的过年,怎么能叫过年,这种感觉就像你睡了一个陌生女人,不给她二百块钱总觉得不够念念不忘。
那晚嫦娥姐姐也没有出来,十有八九是和吴刚那小子鬼混去了。
睡觉的时候已经后半夜,正当我念念有词、触景生情,“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突然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凭我近期的命运多舛,我推测对方十有八九不是个好玩意儿!
我心生猛虎:大过年的,就不能让我安生一个晚上?
“喂!”
我杀猪般大吼一声。
“新年快乐!”
嗯?我耳朵像开了一朵花,一个女人,一个声音甜美的女人,一个对我说“新年快乐”的女人!
“新年快乐……你是?”
我抓耳挠腮,听不出这是我的哪位朋友,或者对方可能不是我的朋友,但这声音倒是有点耳熟。
“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我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
都是我救别人,别人什么时候拉过我一把?
“那小弟以身相许可好?”
我贫道……此贫道非彼贫道,是动词非和尚之意。
对方见招拆招,“好啊!我今天还就没打算回去!”
哟!我就喜欢胆子大的女人!
我静若处子,挑衅道:“敢问壮士……姑娘尊姓大名?”
对方哈哈大笑,这声音是有点熟悉,这是谁家那小谁?
“我就在你家门口,快出来接驾!”
门口?
“大姐,你在哪个门口?”
“要不要我大喊一声让你听听?”
“不用!”
我触电一般,动若脱兔,这大晚上的要是让土地公和阿雅听见,还以为我招……嫖呢!
“大姐,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有什么事咱明天聊。”
“我是逃出来的,你不给开门我住哪儿啊!”
逃出来的?还问住哪儿?
我去他大爷的,我顿时成了大头娃娃,逃出来的,这是来落草为寇来了!
“大姐,咱把话说清楚,这不是我家,我是借宿在朋友这儿,明天天一亮,我就去找你,你给我个地址,我凌凌发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哼!你凌凌发恐怕早就把答应过我的事给忘了吧!”
答应过的事?我脑袋极速旋转起来,逐一排查我来日本遇见的女人以及答应过的事……
“想起来了吗?”
没错,是有这么个女人,我答应要去找她,后来迟迟没有赴约,她就是……美奈子?那个晴子介绍给我的一番街头牌?
没有印象的,可以往前倒几章。
还能有谁?没想到人家今天上门服务了,真是……不愧是日本的服务业,总有惊喜伴我左右,我推开门,土地公和阿雅的房间一片黑暗,这么一说,半小时的功夫还是能悄无声息溜过去的。
半小时……理论上来讲应该够了!
想到这儿我又振奋了,全当是老天给我的新年礼物吧!
“嗯……你稍等,我这就给你开门,进来的时候小点声,他们都睡了,不要打扰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