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抖着手,几次都没能从秦朗手中接过纸张,还是他身边的贾川,双手捧着写有行书的宣纸,小心翼翼地放在主子身旁桌几上。
近些时日,诸多事情接踵而至,令宣平侯应接不暇,他的反应也因此稍显迟钝。
他毕竟自小生长于世家大族,身上还承载着世袭的爵位,可以说自小便生活在算计阴谋中。
他虽对长宁郡主怀有敬重之意,但他终究也是侯府的一家之主。
眼下这般情形,他又怎会看不出来,自己分明是被这个曾被他认定为莽夫的儿子给戏耍玩弄了。
秦朗站在距离宣平侯的几步远外,开口提醒他:“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待让圣上过了目后,开弓可就没有回头箭了!”
宣平侯闭了下眼睛,无奈地让下人去取笔墨来。不多时,贾川小跑着过来,伺候着主子书写。
谢尚林右手紧握毛笔,左手小心翼翼地固定着手腕。如此才不至于让自己的名字写得歪歪扭扭、不成样子。
见秦朗还不拿走文书,宣平侯皱着眉问他:“我已经让你牵着鼻子走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秦朗眉峰一挑,简洁地吐出两个字:“印章。”
多一个字都不打算说了。
见到代表宣平侯身份的印章,扣在他的名字之上后,秦朗伸手拿过宣纸,把它整齐叠好又放在怀中。
临行之前拍了拍胸口,同宣平侯说:“改日再见。”
秦朗把绣春刀握在一只手中,对房间中的谢氏族人拱拱手,“秦某告辞。”
告诉屋中所有人,他还是秦朗。
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