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贵人应下,默默的跟着安饶进去。
佟贵妃这会儿正打量着殿内的摆设,看见安饶进来撇了撇嘴,“你好歹也是个嫔位,怎么屋内摆设的如此寒酸?”
刚坐下的安饶:“……”
她不可思议的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桌椅板凳均是黄花梨木所制,佟贵妃屁股下面的宝座更是更加名贵的檀木所制,案上的花瓶是汝窑产的,屋内的各种靠枕软枕都是云锦织成的……
这些跟景仁宫的富贵堂皇比不了,但怎么也称不上寒酸吧?
看着安饶不说话,且面色不太好看,她对面的布贵人赶紧打圆场,“娘娘走了一趟也辛苦了,不如喝口茶吧!”
佟贵妃显然是个挑剔的,批判了一下屋内的摆设之后,看着白露给她呈上来的茶更是一脸嫌弃,“怎么是六安瓜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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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之嫌弃,彷佛这是多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一样!
安饶又不是泥捏的性子,她丝毫不客气道:“娘娘这般金尊玉贵,臣妾这小庙自然容不下!”
虽然安饶自己也喝不惯六安瓜片,但那是口味问题,她不习惯很正常。
实际上,六安瓜片可是贡茶,虽然不是最顶级的那一批,但比寻常茶叶强的也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佟贵妃纯粹是奢侈惯了,完全不识人间疾苦。
见她这般,布贵人也不再说好话了,默默端起茶盏,做一尊沉默的雕像。
被安饶给了一个软钉子的佟贵妃冷哼一声,“本宫大老远的来一趟,淑嫔就是这般待客的?”
“娘娘远道而来,臣妾不胜欣喜。”安饶一脸的淡漠,“敢问娘娘今天来此所为何事呢?”
我就住在你后头,这也算得上“大老远的来一趟”?什么破形容词?
佟贵妃一脸的轻描淡写,“刚刚不是已经说了,本宫是来给你祝寿的?”
安饶:我才不信你有这么好心!
不等她开口说什么,面前的人就又开口问道:“过生辰这般喜事,你这里为何这般冷清?”
安饶:你这是在装蒜!我不信你不知道!
她跟她又不熟,自然不可能向她透露自己的真实想法,不走心的应付了一句,“每年都有这么一天,又有什么值得庆祝的?又不是整寿!”
“你倒是低调!你没有声张此事,其他人不知也不足为怪,但你跟温妃素来交好,她怎么也不来给你贺寿呢?”佟贵妃意味不明道,“看来你在她心中的分量也不是很重啊!”
安饶:我没有跟温妃交好,谢谢!
再说了,今日人家亲姐姐的冥诞,温妃不去祭奠,反而给她这个外人贺寿,那才奇怪吧!
不过她此话一出,安饶就知道佟贵妃为什么来这一趟了,感情是来挑拨离间了!
顺带着可能也想着拉拢她,不过这个目的可能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这倒是符合她的作风,跟她印象中的人设也很是相符!
但她是不是有点儿杞人忧天?她什么时候都不可能跟任何人结党的!
安饶丝毫不理会她的阴阳怪气,很坦诚的说道:“臣妾入宫不足两月,跟谁也算不上交好,与温妃娘娘也不过是多说了几句话而已!”
佟贵妃听了这话将安饶上上下下扫了一遍,忽地扯了扯嘴角,“不愧是莫洛大人的女儿,果然非常人能比,说话做事都是稳重的!”
按理说,她的话应该是夸赞的,但听了她这般夸奖的话,安饶瞬间觉得有被冒犯到。
她现在的身份是伊尔根觉罗·额林珠,莫洛是她现在的亲爹不假,但佟贵妃认为她的优秀来源于莫洛这一点,她很不认同!
别说莫洛已经去世好几年了,就算他还在世,他也不会插手女儿的教养问题。
额林珠从小是额娘李佳氏照顾,后来是如兰带着,要夸赞也该夸赞她们两个吧!
莫洛倒不是不疼爱唯一的女儿,他在世时就给女儿置办了不少私房,平日里也看见什么好东西也会给女儿留一份。
但实事求是来说,他对女儿花的心思以及付出远远不及李佳氏和如兰,她们才是真正花了大心血的。
眼看着佟贵妃提都不提二人,反而将功劳全归了莫洛,安饶内心极为不爽,她语气不善道:“贵妃娘娘的话臣妾倒不敢认同。”
佟贵妃眯起眼睛,“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