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我就不去长安了,我要回我的家乡。”
“你的家乡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那不行,那不是引狼入室么,让你知道了我们的老巢,那不得九死一生。”
“我不会,即使你拒绝了我,我也不会因此恨你,你记住,我喜欢你……”
“别说了,把窗户都打开,我想透透气。”
“外面冷。”
“我不怕,我全身发热,你没看见吗?你看你看,我的皮肤都变红了。”
严牧歌过来摸我的额头,说道:“你发烧了,我去请大夫。”
“你不是说大年初一不请大夫的吗?”
“没关系,百无禁忌。”
严牧歌穿戴好衣裳,“咚咚咚咚”地下楼去了。
*
回到长安的时候,已经是二月初。大地渐趋回暖,偶尔还会见到零星的雪花,只是还没落到地上就开始融化了,春天似乎静悄悄地来了,杨柳枝头有了新绿,叫不出名字的小草疯长着,河水哗啦啦地流着,成群的鸭子仰起脖子,在护城河里“嘎嘎嘎嘎”地游来游去,不知疲倦。
我错过了长安最繁华最热闹的春节。大街上依旧人潮汹涌,只是守卫更加森严,据说是长安城内混进了细作,正加紧盘查,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朝局,似乎又有了崩塌之势,只是圣上依旧热衷于丹药的炼制,着人寻访仙风道骨之名士。
严牧歌领着我直奔严府别苑,他要知道他的妹妹怎么样了。
严笙歌在院子里看梅花,绯红的花瓣铺满了整个别苑。她穿着宽大的狼毛大氅,看不出臃肿的身形。锦夏过来给严牧歌请安,说了一些近段日子以来府里发生的事,还说严老爷子托人带信,让严牧歌有时间回老家一趟,有些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
“知道了,”严牧歌问道,“陈莫呢,为什么不见人?我想了解一下笙歌的病情。”
“那是个怪人,白天里从不见人,要等到晚上,他才会起床。”锦夏说道。
“好吧,我知道了。”
我去陈莫的房间里找他。屋内光线昏暗,只留有一个狭小的窗口透气,陈莫躺在榻上睡觉,我就在旁边静静地等着他。
采石归来,陈莫依旧是我最想见到的那一个。还好,不管我离开了多久,他还愿意在原地等我。
入暮时分,陈莫醒过来了。见到我的那一刻,他紧紧地拥抱了我。
“他们都回来了,薇儿,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有事耽搁了。”
“我想过去找你,可是又怕你回来见不到我,所以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但是很煎熬啊,每天都在留下与离开之间挣扎。”
“这不回来了嘛,”我推开陈莫,“严笙歌怎么样了。”
“我给她输了一些真气,她的身子骨极其虚弱,要不断地给她输送真气,才能保住她的性命,还有肚子里孩子的性命。”
“这怎么行,哪有那么多真气输给她,没有根治的法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