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铁匠赤膊抡锤,汗珠子砸在烧红的墨云铁上滋滋作响。
“哎,又裂了!”
他举起已经具备长刀雏形的铁胚,铁胚渐渐浮现道道不规则的裂纹,韩铁匠脸上闪过懊丧,颓然放下铁锤,叹道,“第五十五次了!每次都是刚刚锻成刀胚,就......”
韩铁匠抹了把脸,黑灰混着汗水糊成花脸。
陈长帆靠近了些,身后跟着个酒气冲天的邋遢汉子。
那人腰间别着个裂口的葫芦,走三步晃两下,险些撞翻淬火桶。
“哪来的醉汉,毛手毛脚的别再伤着你自己。”有铁匠哼道。
他们没日没夜地锻造这墨云铁,却一直在成胚之后出现裂痕,持续不断的挫败感,几乎要把这些黝黑的汉子们逼疯了。
他们都知道,能否锻刀成功,关系着一笔极大的订单,现在这裂纹迟迟无法解决,他们脸上无光,正恼火着呢。
邓九仙打了个酒嗝,没理会那小铁匠的话,而是将葫芦嘴往铁砧上一磕,撸起了袖子对韩铁匠说,“让开。”
韩铁匠先是一愣,旋即脸上浮现怒意,正待说话时,却瞥见陈长帆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无声退后几步。
“邓兄莫非也会锻刀?”陈长帆试探道。他看到邓九仙露出的半截小臂肌肉分明,犹如刀削斧砍一般,这看起来全然不似一个酒鬼,反倒像是横练肉身的武夫。
陈长帆心头好奇,所以这才让韩铁匠让开,试一试这邓九仙的手段。
这家伙虽然看起来是平平无奇的醉汉,可没有哪个醉汉可以无视两名登阶武夫的战斗余波,更不会一出手就掏出200两银子买两坛酒喝。
以他两世为人的经验来说,这个邓九仙一定有些过人之处。
如果不是,就当他没说。
邓九仙醉醺醺把手探进怀里,竟掏出一个小纸包。
他小心翼翼地将纸包打开,露出一小撮泛着淡淡星辉的细沙,众人一时都认不出是何物。
不待众人反应,他已然抄起铁钳,将一块烧红的墨云铁从炉中取出,旋即抄起了一旁最大号的铁锤,仿佛没费力气一般,将铁锤高高抡了起来。
“这醉汉好大力气!”
铛!
铁锤轰然落下,锤起大量火花,那块坚硬无比的墨云铁明显发生了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