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清瘦的人影越众而出,北伐派代表,有名的纯臣独苗,御史沈濯缨毫不意外地当着皇帝的脸开始:“陛下何故身穿旧朝衣冠!此非礼!”
仔细看的话,他走路的样子有些跛。
不知道是不是皇帝换了一身衣服的关系,冠冕珠帘之下,他的声音也同他的面孔一样有些飘渺,说了一大桶,又是用典又是借喻的,总结下来就是:
“沈濯缨,你的身体最近还不错吧?我的好臣子,那思帝、太宗皆是身着龙袍,戴十二旒冕冠,唯独到了太上皇那一代,才改革了服制。
当时说是为了节省内廷耗费,但也不见得他在其他地方省下多少,说到底是身体虚弱,嫌弃这繁复穿着。
那我的身体也不好,但这十二旒冕冠乃是委托巧匠特殊定制,能够有助身心,而不觉疲累。所以今天,只是把服制再改回来而已,这也是朝会要议的第一件事。”
皇帝说得情真意切,但沈濯缨是个茅坑里的臭石头脾性岂能轻易放过,他仿佛不是刚从大理寺管牢那边出来的一样,继续没有眼色地劝。
皇帝抬抬手,示意知道了,又问沈濯缨,最近家里吃得怎么样,听说你经常去附近农庄里帮忙春耕,不知今日春耕情况如何。
太古怪了!
众臣心中哗然,虽说自从好彩楼建立以后,他们也听无方人送给官人几本书,也做好官人不按常理出牌的表现,但前几次朝会下来,官人倒是出乎意料地正常,原来都是在为今天做准备。
沈濯缨不想被支开话题,表示我们还是就事论事比较好。
皇帝来一句:“农为天下之本,然农事辛苦,即使有修者监测天象,也是力有不逮,多少人倒就倒在一口饭食上,众爱卿,你们说,如果有亩产千斤,甚至数千斤的水稻,那该多好啊。”
大部分官员,说句不雅的,第一反应就是你在想屁吃。
别说数千斤了,就是接近千斤,也得靠擅长水木道法的大修者不眠不休地照看着,天下有几个这样的昆仑境修者?
但不屑与鄙夷凝固下一秒就凝固在眼中,他们想到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