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矮的古代建筑间没有什么真正的奇观,有的只是,属于特定年代的风尘与气息,无比真实地扑面而来。
白肆牵着马,像个孩童一样东看西看,目光专注,似乎要把眼前的一切牢牢记在心里。
皇甫定的脸上带着微笑,怀念地看着大街上的各类店铺标识和贩夫走卒、寻常百姓。
襄阳与江陵,所隔不远的两座城市,如同镜子的两面,倒映出战争的无情。
白肆指着那座最高的酒楼:“老黄,有钱不?咱们去搓一顿!”
“有,小韩给了,好多钱。”
白肆特意挑了个临窗的位置,叫小二把他们这儿的特色菜全都上一份。
也是二人来得凑巧,还正好有一张桌子。
等菜的间隙,白肆就如同影视剧或小说中写的那样,就着花生米偏头去听其它桌的谈话。
隔壁桌坐着一圈衣着普通,但细皮嫩肉,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公子哥。
这几人也和其他桌一样讨论两国战事。
听得出来,他们都是要参军的。
不多时,楼下又走上来几位客人,看到公子哥们做的这张桌子最大且还可以挤一挤,就提出拼桌的请求。
以董迎辉为首的公子们自然装出一副豪侠气质,欣然允诺。
可白肆的菜刚上来,就听见隔壁吵了起来。
拼桌的那几位中一个精明相的人提高语调:“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凭什么你们去参军打什么鬼仗,就要求别人一定要去!”
董迎辉:“阁下真乃鼠目寸光之辈,倘若人人都像阁下一般想法,那我汉家传承早就断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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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公子附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哼!”
“呸!”精明相不屑:“就你是君子,我们都是小人。说你蠢还不信?如今的宋军,有哪些是认真打的?进了军队,也不知道是真的和景国人打,还是拿老百姓的头去冒充军功!”
“胡言乱语!韩家军和燕山军乃是当世有名的的强军,军纪严明,岂会对百姓不利?你这般说话,让那些献身报国的真正义士该如何作想?”
“我管他们怎么想?统统都是一群蠢人,国家的根烂了,做这些又有什么用?”
“那阁下来江陵,难道是要迎接景国的王师吗?!”
这话就实在戳人心口了。
一时间,二楼的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这桌上。
众人眼神不一,变化莫测。
那个精明相的男子一拍桌子:“放你娘的狗屁!老子是来杀景国人的!我就是再讨厌道宋皇庭,也不会置汉家百姓于不顾!”
“好!”一个粗犷男子自另一桌站起,打破了沉默:“小兄弟此言真把洒家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洒家这里敬你一碗!”
一口下去,碗见底。
精明男子也不甘示弱强行喝下一碗:“痛快!”
二人哈哈大笑。
“在下朱朗!不知哥哥名讳!”
“洒家,姓李名逵。江湖上送了个诨号,黑旋风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