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活着?
阳光从树枝上方倾泻而下,在杨宜华眼中斑驳成白绿模糊色块。
一片落叶从空中缓缓落下,仿佛无限拉长了时间,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医生,医生!”
由远及近的呼喊一瞬间放大,彻底将杨宜华震醒。
她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成年男性伸出五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除了他以外,经过强烈撞击而破烂的小货车,从地上挣扎爬起的另外三个人。
记忆的开关被打开。
杨宜华脑子里闪过几个画面。
啊,对,眼前这四个穿病服的是我刚刚到任的精神病院里的病人,他们四个逃院,结果撞见我,最后一不做二不休,裹挟着我,开着给病院送补给的货车一头扎进山里。
冲下了悬崖。
想到这,杨宜华总算清醒过来,抓住那个还在叫“医生”的家伙领子,抓狂道:“白肆!!!你不是说前面有路吗?不是说开到大道上,就放下我吗!”
“冷静!你先冷静!我们这不是都没事嘛!一个小坡而已,走出去就是了!”
“不关他的事,”另外三人里,看起来年纪最大的一个叔声线没什么起伏道:“这条路是我提前告诉他的,在我看的最新地图上,那条路出去的确是大道,白肆一路开过来,也没有开错道。”
“啊?”这下倒是白肆率先傻眼了,“那是咋回事,鬼打墙啊!”
杨宜华:“你就算怀疑世上有鬼打墙,也不愿意怀疑是自己的判断出错了嘛?”
“陆叔都说我没问题了,那我肯定没问题啊!他也不会有问题,那只能用怪力乱神解释了。”
杨宜华无奈,将目光投向她认为相对正常的,正在东张西望的骆九熙:“骆小姐?”
对方奇道:“你知道我们的名字?”
“来报道之前,我匆匆看了下医院的相关名单。”
“这样啊,怪不得,这样正好,我、白肆还有陆淳叔,都还记得自己的名字。但456号已经在病院呆太久了,她只记得自己姓吴,你对这孩子的名字有印象吗?”
蹲在地上,到目前为止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少女,从地上的蚂蚁队伍中将注意力抽离出来,看向杨宜华。
“我有印象,名字是吴稚,稚嫩的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