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池塘之后,另有道路。”王腾观测了一番,越过了这片冰魄深潭,来到了更深处
在这里,冰水能淹没人的胸口,水面下长着诸多奇特植物,下方水波凝结成冰,越往深处看越是呈现幽蓝之色,最深处仿佛有一个非天然生成的破洞,连通着莫名之处,奔涌着幽蓝冰流。
冰层深处,则摆放着一方高台,在其上分散着一些碎片,失去了力量散发完寒意的碎片,可但凡有点眼光,都能看出它们曾经的不凡!
而在碎片旁,还有一片古朴的玉册留存,上书北冥二字
“神兵碎片?”王思远有些意外,法身高人的神藏留存之地竟然有神兵碎片?
莫非当年这位逍遥子的隐居另有隐情?与敌手争斗,法身神兵都被打爆了,故而才失意隐居于此?
“你让开些,此处冰层太厚,包含了不少天地法理。”王腾面色肃然,手中岁月不时何时已然出鞘,锋芒寒光流淌其上,泛起层层涟漪
要想取到深处的神兵碎片与神功传承,自然要以大法力开道
王思远应言而退,凝目看去,天主法相持三生玉碟而立,双眸威严而漠然,内里仿佛蕴藏了一个个浩瀚宇宙,有星球、大日、星系、星云、星河的无边无际幽暗宇宙。
又一重波光荡起,天圆地方,金乌玉兔,小千世界如同泡沫,凸起在周围虚空。
岁月长河激荡,有刀光流淌,分化无数,射入每一缕波光,每一重宇宙,每一方天地,无有不至!
轰隆隆!
伴随着一声巨响,有冲天的光柱闪耀苍穹,震动四方,夹杂着冰层碎裂之音,格外的显眼
与此同时,在光柱冲天而起的刹那
东海深处,碧波荡漾,一艘小舟载着一名披头散发的年轻道士,飞快驶向天边。
黑发遮住面容,他垂着头,不断低声自语“我是谁,谁是我……”
·······
北地深处,一具棺柩静静漂浮,血黄内敛,现出沉重的铁黑色。
此际,冲天的光柱显化,那口缭绕着血黄雾气的铁黑色棺柩发出扎扎之声,露出了一道缝隙。
啪,一只漆黑的硕大手掌搭在了缝隙处,手背有细秘的白毛长出,让人不寒而栗。
砰!棺柩盖子被掀飞,涌出的血黄色雾气如同温泉,咕噜咕噜,浓厚阴冷。
雾气之中,坐起了一道巨大身影,足有十丈左右,怎么看都非之前的棺柩能够塞下。
这道身影被血黄色雾气包裹,只能隐约看到他穿着玄色衮袍,戴着古朴高冠,仅仅是坐起这个动作,虚空就剧烈震荡,苍天失去了颜色,方圆两三百里内,再无一丝生机,冰雪荒兽倒毙,长青之木枯萎,诸多奇怪虫豸直接爆裂。
一道血黄色的虚幻河流不知从何处始,不知流亡何方,凸显于巨大身影的后面,似乎是他的法相。
“熟悉的气息,当年苟延残喘的家伙罢了,连尸体都被炼制成了我宗的底蕴,传承还想翻身不成!”
··········
另一边,北周腹地
一位浑身蒙面的男子踏入了一座殿阁,两侧雾气笼罩,有一道道不甘执念化作人形鬼影蠕动,皆有强横一时的气息。
他战战兢兢,不敢前行,这都是楼主的手下亡魂。
“楼主,有一份委托消息传来。”他恭恭敬敬道,低垂着头颅,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逾越
深处,一道分不出男女的声音响起“哦,有些意思,什么委托消息都传到我这里来了?”
···············
冰魄湖上,陈钊的身影匆匆来迟,他喘着气,震惊的注视着眼前的血色一幕
三位金帐武士败亡,长生教的萨满头颅被拍入胸腔,恐怕连回归长生天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好强,这可是四位外景啊,据那位断了四肢的前辈所言,其中萨满还是越过了一重天梯的绝顶高手,那两个年轻人至多与你我二人年岁相仿,又怎么有这般强大的实力?”师妹捂嘴惊叹,难以想象
陈钊顿时目瞪口呆,这位未曾及冠的年轻人竟然杀掉了一位跨越了一重天梯的绝顶高手?
岂不是说在这个年纪就踏入了外景五重天?
一时之间,他泛起少许心灰意冷,那种差距太大,怎么都无法追上的沮丧感缭绕他的心头。
不过,他亦非等闲,迅速就恢复了过来,人活一世,修炼武道,就要有这样的目标才能时时鞭策自身!
此际,草原之上,亦有一道身影浴血而立若金刚,仰天长啸,背刀负剑,足下赫然躺着狼王的尸体
人榜第二对决人榜第一,狂刀苏孟斩狼王铁升于巴彦!
十日后
六扇门总部,青色小楼内。
诸多身穿暗红服饰的捕头看着地上的纸条,一动不动,宛若一尊尊雕像“狂刀斩狼王于巴彦。”
短短八个字在他们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不用多加描述,仅仅这八个字就让人触目惊心,仿佛看到了一场开窍期的巅峰对决。
所以,虽然内容简短,轻描淡写,但没有谁能自若以对。
多少年了,这是第一个杀掉人榜第一登顶的第二!
一时间,另外一封写着玄天少帝与算尽苍生疑似现身北周的消息都险些被他们忽略了
····
二月春风,银白渐去,翠碧初现,白日依旧残留着寒冷,夜晚已是温暖了许多。
作为北周入境的第一座大城,天下最有名的城池之一,燧城显得很繁华,若从高处俯视,它们鳞次栉比,各坊各市按照某种难以言说的规律犬牙交错,一圈又一圈,将中央的攀星塔衬托的格外高。
阳光灿烂,照得人睁不开眼睛,炎热之意与懒洋洋的感觉同时袭来。
树上叶片不时泛起呼啦之声,可愈发让人感觉幽静,更加想倒头就睡。
初春午时,人和物都被传染上了懒散,巡逻的护卫走神者比比皆是。
某间酒楼的一间雅间内,有两道身影对坐,注视着另一间院落里
“你知道吗,我与不仁楼的刺客打过很多次照面,对他们而言,最危险最容易刺杀人的时间乃午时,而非夜里。”王腾举止随心,立身之所似空无一物
又像是被无边无际的岁月所填充,望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