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太不可思议了。胎儿们的DNA和RNA百分之百地来源于他一个人。也就是说，这个麦克既是爸爸，也是妈妈。

帕特里克说：这就是说，造成三个胎儿的卵子和精子来自同一个人，都来自麦克？

雷果说：你对我置疑？

帕特里克说：你知道的，我怎么会置疑你？

雷果说：没关系。我也质疑我自己。可是我找到了他体内还没有结合的生殖基因，包括卵子和精子，在他体内游动着的卵子和精子，都是他和自己的。也就是说，他体内产生的，既有卵子，也有精子，而且这两种东西都百分之百是他的。至于他已经怀孕了，肚子里怎么还会有游动的卵子，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

百合说：这也太奇怪了。

雷果说：我跟你的看法一样。太奇怪了。没想到，我刚活到110岁就经历了这种事情，我活到120岁的时候还不知道人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波历说：也就是说，他是单性繁殖？

雷果说：不是单性繁殖，而是单体繁殖，应该说是单体双性繁殖。

这个结果很快就传播开来了。波历保证，不是他传播出去的。

麦克得知这个结果后，反而明显地释然了。

他看到波历和帕特里克也不再脸红了。

反而，波历看到他就说，让我听听。

波历说的听听说的是听他的肚子。他也坦然地看着波历在他的面前蹲下去，用耳朵去听。然后看着波历大惊小怪地说：踢我了，两个人踢我。然后麦克反而笑了。

看着外面仍然没有变小的趋势的纷纷扬扬的雪花，波历对百果说：以后如果再下雪，终于会有小孩子去玩雪了。

百果说：这样的人间景像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了。

也许他开了一个不该开的头。后来想起来，他真的很后悔。

在他听了麦克的肚子之后，所有的人都学着干，见到麦克就说，让我听听。我也听听。说这话的不光是男的，许多女同事也这么做。而麦克并不忌讳，也没有男女有别的想法。他坦然地让大家听，他甚至很得意。说实在的，他自己恐怕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男人还是女人。

有一次，只有波历和麦克在一起的时候，就是波历在过道里碰到麦克的时候，他们聊了几句。就这几句，又给了波历深刻的印象。麦克这回脸又红了，还没说话就红了。他说：我真的想不通。我跟谁都没有过性行为。其实我也不会有。我甚至没有一般男人那种生理现象。我从来没有。我只是觉得有时候我的肚子里会很痛，但痛过之后反而会有一种释放的感觉。你理解这种感觉吗？我说：不理解。我的肚子只有在我小时候痛过。

这种现象，也就是说大家对麦克的肚子感兴趣的现象，持续了几天，应该说好几天。

直到上面来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