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午蔓挽住他的胳膊,心平静得快死了。
“先生,我喝多了。烦请您送我回去。像一位绅士对待淑女。”她不喜欢他身上的香水味,那不适合他。
虽然他像水西月一样,任她挽着手臂,偶尔调整步伐,刻意迁就她的步子。
但是,他不适合适合水西月的香水。
车内也有一股那样的香水味。奚午蔓太难受了。
“你住哪?”苏慎渊的声音。
“你住哪?”奚午蔓的脑子只能做最简单的思考工作。
“你去我那?”
“我去你那。”
“你要不要吃点什么?”苏慎渊接过司机递来的保温杯,打开盖子,送到奚午蔓嘴边。
“不想吃。”奚午蔓双手捧住保温杯,吐槽毫无思考,全是感情,“你不知道,刚刚那块披萨,噎得我难受。它都凉了,凉透了。”
车身启动。整个世界都晃晃悠悠。
奚午蔓终于把吸管放进嘴里。
白开水就是天底下最好喝的饮品,没有之一。
思绪乱飘。
苏慎渊也可以是世界上最好的苏慎渊,没有之一。
“你有见过那封信吗?”奚午蔓努力控制乱飘的思绪。
“见过。”苏慎渊答。
“你都不知道我问的是哪封信。”
“我们之间只有过一封信。”
“你怎么知道,我问的是,我们之间那封?”断断续续的话语,努力工作的大脑。
“除了我们之间那封,你还关心别的?”
“不能吗?”奚午蔓的脑袋离苏慎渊越来越近了,“我不能问,你给你那位富有魅力的未婚妻——那位苏太太女士——写过,多少封情书?”
“我只会填支票。”苏慎渊说。
模模糊糊的,奚午蔓在他眼中看见自己的脸。
“你不会写情书吗?”她恍惚在与自己对话。
“不会。”答话的声音不属于她。
“啊。你够没品的。”她骂她自己。
没有回答。
她不再看她自己,抬眼瞧他的睫毛、鼻梁、鼻尖、人中,以及,嘴唇。
那要命的细节。
“我想亲你。”奚午蔓凑近那要命的细节。
然后她重重摇头,往后退缩。
“但我不能。我是周寘行的妻子。你知道的,我是周太太。”
她伸出左手,张开五指。
“我有戒指,只是现在,它不在我手上。它在我的盒子里。我忘了盒子在哪。”
全托她的福,车内不至于安静得令人不敢呼吸。
“它很漂亮。我不需要一枚漂亮的戒指。”
奚午蔓喝下几口水,继续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