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道人以李氏王朝为棋盘,图谋的究竟是何物?
兴许这就是机会啊!
卫鸿心里振奋,面上平静若水。
这般说来,甚么王朝兴衰,于安素而言全无干系,他要的只是一切事务按他所想的推进。
即使是我,也只是一颗作用大些的棋子罢了。
思绪贯通后,卫鸿忽而想明白许多事。
就比如,安素来此穷乡僻壤灵机不盛的所在一呆就是三年,期间勘测地脉风水,还收下两个弟子。
以他这位正值壮年的蜕凡道人的时间之宝贵,如何有这许多光阴空耗?
他怕是在筹谋晋升炼煞法师所需之物啊!
而我与沐德,名为弟子,或许只是打下手的杂役,甚至,是破境所需的材料。
想通这些,卫鸿观这苏不群如看一死人,挡在安素的道途之前,又力量微薄,还敢跳出来做绊脚石。
其结果,除却被一脚踢开外也不做他想了。
果不其然,安素道人挑眉冷笑,并不与这人辩解什么兵事。
他只把食指放在唇前,轻吹了一口气。
这口气打着旋儿飘落到苏不群顶门,散作无形。
苏不群突然就怔住了,仿佛被定格在安素吹气的那个时刻。
接下来,骇人的一幕发生了,他的皮肉毛发像融化的蜡一般向下流淌,几息,只剩下一具白生生的骸骨还立在那儿。
“收拾干净,找个地方埋了吧!”
在场并无侍者,安素也未指定做事的人,沐德左瞧右瞧,正要来表现表现,却见那骸骨咯吱一声,竟自个儿动作起来。
它用脱落的衣物做包袱皮,把血肉打扫干净,扛着小包裹就往外走。
不知走了多远,只知道是走到一处花园。
白骨吭哧吭哧刨了个坑,自己在里边乖乖躺好,还不忘把双手交叠着放在肚脐上。哦,现在没肚脐了,那个位置空空荡荡,下边只有一截脊椎。
这样露在外边受风吹雨淋还怪不好的,卫鸿受累,跟去把土堆推平,并立了一块石碑,上书“苏不群之墓”。
他的一生就这样终结,终结在安素的手上,如安素手上沾染的千千万万血债并无不同。
甚么身前功绩,利益谋划都化作尘埃,不足道也。
唯一传奇的,就是他这死法了,卫鸿觉着要是写个杂记,此人之死法或能流传后世。
“如果我要死,也该挑个这般有趣的死法啊。”
卫鸿喃喃。
安素如何施展道法,他是一点没看懂。
和他翻脸的压力,大得很呐。
没准他哪日被安素制住,也就这般轻描淡写地抹掉了。到那时,可未必有人收敛他的遗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