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成,三百块转三毛钱,这老远的路,就不用我爹他们拉土坯啥的了,再一个也抗造些。”
“桌上的奶粉这会儿温温热,喝了快睡吧,小娃娃睡的多了又长个子又长脑。”
“姥你喝没?您这岁数也要认真喝呢,人老了骨头脆,喝了就能强身健骨嘞。”
说着又促狭的跟老太太眨眨眼,“咋敞开肚皮喝,也喝得起!”
“你呀,姥喝了,你快喝了,把碗涮涮,一会儿热水袋该不暖和了。”
祖孙俩只随意闲扯了几句,就灭了煤油灯,歇下再无话。
清晨的咯咯哒声,叫醒了睡梦中的邱玉玲。
她一出门,院子里万金带着三小只,欢快的跑来跑去。
她拿起大扫帚,把地上的树叶子扫堆,用簸箕揽到后头晾着,等下回家里谁进城捎回去喂牲口。
“玉玲不扫了,粥熬好了。”姥姥把溜馍的热水舀出来,添到万金他们的狗盆里,顺便喊上了邱玉玲。
早饭简单又“丰盛”,黄灿灿的小米粥,两个大馒头,一小碟酱辣子,另外还有两颗煮鸡蛋。
祖孙两人吃的慢条斯理,“姥,一会儿您在家等着,不知道小楠她大舅他们几时来送砖,我出去买点东西,等我娘来了回去的时候让捎着。”
她虽然出来了,但是家里的麦乳精、白糖、红糖以及一些常用又得要票买的东西,一般都是她准备,邱母虽然不次次给钱,但在小本子上都记着。
她有一次好笑的劝再别多此一举了,邱母义正言辞的给她说“家里不止我生的,未来也还有其他人进来,你做了多少别人可以没数,我们当爹当娘的,他们当哥哥的得心里有数。
别以后日子长了,成习惯了,哪天短了缺了的,再胡搅蛮缠瞎咧咧。”
道理她懂,斗米恩升米仇嘛!邱母的自然法则是略带悲观的那一类。
属于做事尽量做好,但想事儿常常想到最差的那种。
邱玉玲没觉得不好,相反她十分欣赏,这样的人活人过日子,永远不会有骤变带来的落差感,因为他们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糟糕的最下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