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出了一口气，深深地躺在了摇椅里，双目放空地看着远处悠然飘远的白云，淡然开口道：

“我幼时天资愚钝，幸得剑阁内的师尊慈爱，同门友善，从未受过欺负。”

“后得神剑青睐，侥幸学得一点剑法，足够我行遍天下。”

“游历四方之时，我见了许多不平事，那时我才明白，我这一生是幸运的，是生活在人性的美好中的，是上天怜悯的。”

“所以，我感恩一切，感恩人性，期待靠自己手中的剑清朗世间，涤净群魔。”

“可这些年来我越发觉得，黑与白之间，没有那么明显的分界......”

“行走于世间，说到底，是讲究一个问心无愧。”

“那日与陆无极拼命，是不想正道联盟失去一位宿老，这对正处于战争中的我们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对于天下苍生来说，更是莫大的威胁。”

“我知道齐君山...包括很多正道强者都不一定有兼爱世人的心，但他们至少明面上不会大张旗鼓地杀人炼血，这比起魔道来说，好了太多了。”

“做眼前能做之事，对我来说，便是责任。”

林天怔怔地看着李长河，这时他才发现，这位长河剑圣的心胸到底是怎样的宽广，怎样的不一般。

这让他自惭形秽。

但李长河依旧拍了拍他的肩膀，“林天，做事，别让自己后悔就行。其他的，跟着心走。”

林天沉默了片刻，郑重地点了点头。

而后他释然一笑，再度问了一个问题。

“前辈，您真的没有爱过谁吗？”

李长河想了想，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的人影。

有父母、师尊、同门、曾经的恋人、宿敌、朋友、形形色色的路人...

最终画面定格在了面前的蓝天白云上。

他倏地一笑，双手枕在自己的脑后，坦然开口道：

“有啊。”

“我的爱人，就是这天下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