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一这一次沉默了很久，才又开口道，“你想说追求平等没有意义吗？”

“不，我想说宇宙是混乱的，充满了歧视与分歧，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马陆道，“它就像是一块儿放了八百年的五仁月饼，上面还长了绿毛。

“而你，还有像你一样的人们，就像在用自己的舌头去清理那些绿毛，别误会，我并不讨厌你们这种人，实际上从某个方面来讲，我还挺佩服你们的。

“你们之中的一些人，在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后真的消灭掉了一部分绿毛，让那块儿月饼看起来好了一些，但是……

“但是你没办法把整个月饼上的绿毛都给舔干净，而且就算是被你们清理干净的部分，在放了一段时间又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重新长出绿毛来。

“这一点伱应该也很清楚，你建立秩序教会，找到像马丁，李维这样的好人，他们一开始的确也都充满理想与干劲儿，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或者被财富或者被权力，亲情什么的腐化掉。

“这跟月饼放久了长绿毛是一样的，况且就算你真的天赋异禀，寿命悠长，把那块儿月饼给完完全全舔干净了，并且没被毒死。嘿，别忘了，它也只是一只五仁月饼，月饼里最不受待见的一种。”

“我明白了，你是个悲观主义者。”永一深深看了马陆一眼道。

“不不不不，恰恰相反，我是个乐观主义者。”马陆却道，“只是没那么执着于……那些绿毛而已，毕竟那玩意儿舔进肚子里毒性还挺大的。

“除了一些假装舔饼，玩弄傻子和舆论，以此来赚取钱财名望让自己过上更好生活的家伙外，真的去舔饼的勇士，下场基本都很惨。

“我之前读过一本叫做《打工先知》的，那本书的主角，他和你的身上有一些共同点，面对身边的不平等，都选择了奋起反抗，但是他比你聪明得多。

“他没打算清理整块儿月饼，只是找了不到指甲盖大小的一小块儿地方，可即便如此，他为了清理那一小块儿绿毛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甚至被人称为叛徒。”

“而我，我只是個普通人……我不想把宝贵的生命用在和无限绿毛的搏斗中，也不想去舔那玩意儿。”

“那你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在这混乱的宇宙里找点乐子。”马陆耸肩道，“我不像你们，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解决那些绿毛，我把大部分精力和时间都花在个人享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