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好的时候,就跟小弟吴砚踢踢球,听他讲一些败坏气氛的伤心事;
偶尔跟着大师兄去跑商演,听他主持婚礼,看他用险恶的面孔,晃着魁梧的身躯,笨拙地扭着身子,唱甜腻的情歌;
周末的时候去邢焰的表演班学表演,听他在授课之余,讲些陈年八卦;
小熊如果有空的话,她不仅会带着好吃的零食来家里做客,还会带着搞笑的本身,让他开心大笑;
就算是钱良义,看他卖弄可笑的心机,搞办公室政治,也很有意思……
哪怕一辈子当个小演员也好,哪怕一辈子住在狭小且交通不便的黑户聚集区,关琛也已经知足。
因为这些平凡的日子,其实是很有意思,很美好的。
只不过,越是感受到如今的美好,关琛就越是下意识回避一个问题——上辈子,他直接或间接地剥夺了多少人的美好。
尽管需要他只对道上的人出手,但向来喜欢以一敌多、享受酣畅淋漓战斗的他,从来不会顾及眼前的每一个人是否都不可饶恕。穷凶极恶的恶棍?拮据的亡命之徒?又或者,只是摇旗呐喊的小兵?关琛不知道。他也不感兴趣不想知道。只要老大下令让他出手,那么对面的任何人,都是敌人。那时的他专业,理性,没有感情,不会愧疚,甚至不知愧疚为何物,心里想着自己不知哪天就死了,哪还顾得上别人的死活。
小主,
现在《命运钥匙》这份剧本,把关琛藏在心底阴暗处一直不愿面对的问题,搬到了明面上对峙。
宛如一个在海底即将窒息的人拼命游向海平面,关琛握着剧本,用颤抖着手拼命翻向剧本的最后部分。
他急于知道,面对经纪人的质问,杀手是怎么回答的……
剧本里,杀手没有回答。
因为剧本里根本没有这一页。
最后一页是白纸。
“怎么没了?”关琛揪着最后一页白纸,焦急地把纸张翻得哗哗作响,前后左右看来看去。
排除掉没有纸张粘合或者漏页错印的可能,他把白纸放下灯光下看,用水浸湿了看,用打火机烘烤着看,用铅笔涂黑了看……
空白依然空白。
关琛几乎把最后一页消灭了,上面依然什么都没有。
“你在干什么?”办公桌后面,被打扰到工作的钱良义,无可奈何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