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小孩子…应该会想看童话故事之类的吧？白初这么想到。

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听到他说还要留几本书，雅雅立刻便举起手大喊：

“我想看医学有关的！”

“哎…”白初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医学？”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有学医这个念头呢？

天地良心，他可没有劝人学医！

“嗯，医学！”在他疑惑的目光中，雅雅点了点头，语气坚定。

她虽然是个孩子，但从小便陪伴着她的苦痛强迫性的让她变得成熟。

大灾之年，往往都伴随着饥荒和瘟疫。这些事情，高高在上的魔神不会去专门研究，人们只能依靠自己苟活。

运气好，或许能够撑过去，运气不好…

那就只能一睡不醒了。

在这样一个苦难时期诞生的她，见到过太多这样的事情了。

“为什么想学医？”白初坐起身，少见的认真起来。

如果雅雅是真的想学医的话，他倒也不会拦着她，甚至还会帮她一下。

但就怕这只是孩子的一时兴起。

在他认真的目光中，雅雅抿了抿嘴唇，微微低下头。

过了不久，她才轻声说道：

“如果我懂医术的话，就能够救很多人了。”

“…”白初怔了一下，和那双纯洁的眼眸对视着，一时间他竟说不出话来。

对着这双眼睛还能说什么？告诉她每天都会有很多人死去，她救不过来的，这只是白费力气？

对天真的孩子说这种话太残忍了吧。

“神仙大人，我知道的啦。”

雅雅很敏锐，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她拉起白初的手，轻轻的摇晃两下，抬起头认真的说道。

“哪怕只能救下一个人也可以的，如果什么都不做，那不是连这一个可以活下来的人都活不了了吗？”

这一番话，说的白初哑口无言。

救多少人，重要吗？

不重要。哪怕最后一个人都没有活下来，他们多活的那些天也是有意义的。

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他却在漫长的生命中忘记了。

长久的寿命，不知不觉中让他忘了许多。对于他人的生死，他似乎看淡了不少，也冷漠了许多。

但这样的变化，并不是什么好的变化。如果不是雅雅，他直到现在都还不会在意这种问题。

“…还真是被你个小家伙上了一课啊。”

心情还真有些复杂…

白初忍不住苦笑两声，伸手抱起雅雅，轻轻拍着她的脑袋。

“谢谢你哦。”

“嗯嗯？”

雅雅眨了眨眼睛，感觉很奇怪。

为什么神仙大人突然要和她说谢谢？

她做了什么吗？

但还没等她仔细想清楚，白初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雅雅，学医可是很辛苦的哦，到时候我可能也不能经常去看你…”

“雅雅不怕！”

“嗯，雅雅是个勇敢的乖孩子。”

白初笑着点了点头，脑中有了思绪。

他是不懂太多医术的，也难得有闲暇之时能够教导雅雅。

既然如此，他或许知道该把雅雅安置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