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用术法,光使拳脚在林间乒乒乓乓地互揍,身上的衣服都被扯烂了。斗到分际,沧海一手锁住他的上臂,一手扯住他的衣领,使了个大螺旋侧翻,咚地一声,银水飞溅,把他甩进了河里。
范生天被清凉的河水一浸,醉意顿时消去大半,湿淋淋地露出脑袋,表情又是迷茫又是恼怒。沧海骂道:“现在醒了吗?”
范生天站在齐胸的河水里发了会儿呆,呸地吐了一口掺血的口水,道:“你好好做你的斥候就是了,干嘛天天缠着她?”
沧海摸不着头脑,道:“缠着他?你说谁啊?”
范生天道:“别给我装傻。她给你送酒送坐骑送房子,你倒好,一概不拒。你以为你是谁啊,她送什么你都敢接下来。”
沧海懵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道:“啊,你是在说子汝么?这段时间全城戒严,她嫌上街麻烦,是经常会就近到这里来找我老爸唠嗑。不过,你说她送房子是什么意思?”
范生天怒道:“这里是天玑门的地头,不是她送的,你能有这么好的地方住吗?你一个大山里来的人,心里难道就没有个掂量?”
沧海呆住了,喃喃道:“这个住地是子汝安排的?我不知道啊。我初来乍到,她为何对我这么好?”
范生天恨恨地道:“我劝你离她远点,省得自找不痛快。”伸手扯下身上的破烂衣裳,往水面一甩,那花白衣布顺着河水翻翻扭扭地流向远处。
沧海心想:“范兄对子汝一往情深,大约是看子汝与我走得近了些,心里不痛快,方才来找我的麻烦。唉,他们青梅竹马,感情自然是不一样的,却也难怪。”
欲待说几句歉意话,范生天跳上岸来,恼意未消,大力拍了两掌栏杆,嚷道:“子汝,子汝,叫得倒是亲热。哼,她是何等样人,岂是你配得起的?”光着臂膀转身离去,一路嘟嘟囔囔地隐没在树林间。
沧海无端端跟他打了一架,心情也是郁闷难当。次日回到斥候营,沈鉴毂仍是不派任务给他,仿佛他就是一根遗弃在杂物房的废柴。沧海忍不住质问,说自己手册书都快能背诵下来了,却至今不曾执行过一个任务,情何以堪。沈鉴毂显得有些尴尬,又有些为难。恰巧飘雪过来斥候营借人,见沧海有空闲,又清楚他的本事,便想把他要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