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登基后,詹玄麟虽在东宫就已'年幼夭折',却仍排了序齿,成了三皇子。母妃也得以追封妃位,封号为景,故称景妃。”
“我知道,父皇是在告诉我,他没有忘记我母妃。我也知道,直接害死母妃的,确实是田氏。可间接的杀人凶手,其实是父皇。他三宫六院,妻妾成群,或许他对我母妃比对其他女人确实多了三分真心,可他护不住她,致使我母妃无辜惨死。临终之前还得费尽心思,顾我周全。”
景妃临终前不肯再见皇帝最后一面,所留遗言也不过希望儿子平安,对皇帝本人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也因此,皇帝更添了念想和遗憾。他没有见到景妃死前面目全非的模样,对景妃留下的印象,便永远定格在她最鲜活美丽的时刻。
景妃是个聪明的女子,生前受尽恩宠,又为皇帝生下了儿子,死在了风华正茂的年纪。如果她活着,谁也不敢说最后会不会失宠。但她死了,所谓白月光,朱砂痣,莫过于此。
“景妃娘娘大智。”林傲梅思绪万千,最终只如此道。
“所以,我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绝非意气妄言。自母妃身死,我怨怼过父皇许久。我绝不会成为第二个他,也不会让我心仪的女子,成为第二个母妃。”
詹玄羽突然想通,难不成,阻碍云木对他彻底卸下心防的原因,便是这个?
“皇上属意你,对你寄予厚望。”
那是九五至尊之位,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权力巅峰,詹玄羽却说他无意于此?
林傲梅陷入了难以置信,却又对詹玄羽无法不信的境地中。
林傲梅的话,更让詹玄羽确定,林傲梅对他的心结,来源于此。
聪明如他,也实在从未往这方面想过,因为对他来说,这是个不用权衡也不会存在的问题。忍不住哈哈笑道:“傻云木!”
林傲梅不解:“为什么说我傻?”
“皇帝确实属意我,但我对那个位子没有一点心思。我在此立誓,非你不娶,非你不可,我们之间永远不会有第三人的插足。所以,你不必因为这个有所困扰。”
“詹玄羽,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不怪乎安夜翔会觉得天方夜谭,连林傲梅也无法相信:“纵观天下,从未有贵胄世家的男儿,只娶妻,不纳妾。更何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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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让我首开先例吧!”詹玄羽郑重其事,眸中一片诚挚认真:“没遇到你之前,我不知道情爱是什么,没有想过未来会与什么人携手一生这种问题。但我知道,纵使弱水三千,我也只取一瓢饮。若没遇到你,孤身一世,我也宁缺毋滥。”
若其他人这么说,林傲梅心中定然毫无涟漪波澜,但是詹玄羽……
不可否认,这人不知不觉间,在林傲梅心中已经占据了非常重要且特殊的位置。
“詹玄羽,我对情爱,淡薄如纸。亦不在乎夫妻名分。你无须承诺我什么,你之于我,已经是非常重要的存在。即使未来你坐拥天下,美女如云,我亦会待你如兄如友,这一点永远不会因为其他的外在条件而有什么改变。但是,你一旦给了我承诺,给自己上了一道禁锢自身的枷锁,以后却无法做到,我会恨你,形同陌路。”
“小祖宗,该如何你才能信我呢?”詹玄羽当真是气笑了,可又万般无奈:“况且,你又怎么知道,这对我来说是一道枷锁?我素来不近女色,为何你把我当成是浪子欲回头一般?从始至终,我想要的,都不过一个你罢了。”
林傲梅对上詹玄羽满眼无奈宠溺的眸光,那眸光中一片赤诚,有无可奈何,宠溺纵容,却唯独没有丝毫权衡利弊和思考犹疑。
“我外祖黎家,自先代家主美色误事,便留有家训,黎家男儿永不可纳妾。我外祖,也始终只有我外祖母一个正妻,甚至没有其他庶出子女。但众所周知,我外祖也并非从一而终,他年轻时在朝堂应酬,觥筹交错,不可避免也会和其他女人有肌肤之亲。只是,他从不会让其他女人留下黎家血脉,甚至不会让其他女人过了明路。即便如此,却也已经是当时、乃至如今的传奇佳话了!”
世人都习以为常的要女子从一而终,却没有人敢幻想一个男子一生只有一个女人。即便是有家训传承的黎家,也只是出于对祖宗规矩的孝全,并无太过正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