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看清詹玄羽是如何出手的,只听得林芙蓉惨呼一声,跌落在地。脚上已经满是鲜血。
“对不住了右相,这链子刀许久未用,适才手抖了一下。”詹玄羽将刀扔给身后的无霄,接过无渔递上的帕子,嫌弃的擦着手。
林箭澜还未反应过来,芙蓉刚刚说,要梅儿死?甚至是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要扑过来对梅儿动手?她是疯了吗!
看林芙蓉脚下鲜血淋漓,林箭澜心如刀割,却真不知道该如何去挽救这个女儿了:“世子,她的脚……”
“脚筋断了而已。她适才可是要云木的命,本世子取她两条脚筋,不为过吧。”詹玄羽突然有了梦中对林傲梅施以酷刑的人就是林芙蓉这个认知之后,甚是后悔方才收住了刀。听林箭澜还关心着林芙蓉,当下不爽:“况且,云木如今并不止是你相府的女儿,亦是我璃王府的人,皇上亲封的郡主,她若有个三长两短,你这大女儿可是不用活了!”
林傲梅静默不语,心中隐有不忍。并非不忍林芙蓉,而是有些不忍林箭澜一片慈父之心。对林芙蓉失望透顶,怕是他自己亦有着剜心之痛吧!
她这招确实用得狠,但她并不悔。即便再来一次她还是会如此做。毕竟,她也曾对林芙蓉那般的真情实意,敬重如厮阿!是林芙蓉,是林芙蓉生生打破了这一切,是林芙蓉将她的一片真心揉碎踩烂,践踏侮辱,这是林芙蓉欠她的!
“大姐,事已至此,你好自为之!”林傲梅走近林芙蓉,她已经疼得直冒冷汗,连话都说不完全。
林傲梅掏出一方长帕,一撕为二,轻轻系在林芙蓉脚上涌血之处,却还是止不住血。
林傲梅声音极低,呓语一般,只有林芙蓉听得到:“今天这一切,我不过顺水推舟,大多是你自己野心勃勃。落得如此下场,是你咎由自取,也是你上辈子欠我的……”
林芙蓉只觉那声音透着冷意,直听得她发颤。林傲梅却已起了身:“帮大姐请个大夫来吧,也算全了我俩最后的姐妹情分了。”
大夫还未等到,却是皇后娘娘的懿旨先至。欲传众人入宫。
显然,便连皇后也收到消息了。
林芙蓉现在的死活,除了林箭澜怕是已经没人会在意。自然也没人会违逆皇后的懿旨陪她在这等大夫。又是当事人,少了谁也不能少了她,便只得硬着头皮入宫了。
詹玄耀看着林傲梅,再对比当下的林芙蓉,只觉云泥之别。
他自己很清楚,他一定是被林芙蓉这个贱人设计了,无奈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越发想将林芙蓉碎尸万段。出了这等丑闻,待会入了宫,总得先承受住父皇的一番雷霆之怒。
云香居随着众人的离去,又恢复了热议,根本压制不住。
众人进了宫,还未待行礼完,皇帝已经抄起桌案上的砚台往詹玄耀身上砸去。
皇后在一旁看得心颤了一下,却未发半言阻止。总得让皇上先发泄出口气……
“混账东西,你可真给朕长脸了!你是皇子!长皇子!嫡长皇子!”
砚台砸在詹玄耀的肩上,他不敢躲闪,只道:“儿臣该死,一时不察,受小人算计,铸成大错,失了皇家颜面,罪该万死!请父皇息怒恕罪!”
“若非你皇叔带人先封了云香居,出了此等丑闻,怕是整个京城的人都跑去围观了,若引起动乱,你以为你还出得来?”皇帝拿过手边的奏折砸向詹玄耀:“朝臣弹劾你的奏章已经到了朕案前了,可知此事传得有多快,整个皇家的脸都被你这混账东西丢尽了!”
皇后看着心疼,出言道:“皇上,耀儿也是受人算计,难道不该先惩办恶人吗,怎可一味斥责耀儿!”
“算计?他一介皇子,真被一个女子算计至此,这话传出去,你觉得就能好听到哪里去了吗?外头只会传他无能昏庸,淫乱无道!”皇帝本就威严,如今气头上,这话无人敢接敢驳,场面一时静了下来。
林箭澜见皇帝的眼光已经循到了林芙蓉身上,当即跪地请罪:“微臣教女无方,请皇上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