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旁观者清

——————————分割线——————————

杜明晦的官轿远远还未到府门,秋心便已经撒开步子跑去通报杜柳清了。

当杜明晦到书房时,便见杜柳清竟在书房外,一副翘首以盼的模样。

“出什么事?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杜明晦直觉没有什么好事。毕竟,最近这些日子以来,他所接到事关杜柳清的事,都不是什么好事。哦,除了杜柳清有孕。

从杜杰斐在右相府被当作贼人打伤的丢脸事,到林芙蓉差点被赐婚宸义王,结果跟一介白衣订了婚,前些天又传来被送到陵城家庙去了。再这么下去,这个嫡长孙女是越来越贬值了。

偏偏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理亏的事,他也豁不出这张老脸找上右相府去。

从得知军火路线泄露的消息,杜明晦便已经焦头烂额,从上至下道道关卡都在严密探查。本就一大堆事,偏杜柳清所传来的事,几乎没一件顺心的。

此时见到杜柳清亲自赶来,杜明晦心里一咯噔,头砰砰的,直觉以为是林芙蓉又出什么破事了。

岂料情况比他直觉的还要糟。

小主,

“杜柳清,你越活越回去了是吧!你脑子糊涂了吗?”杜明晦处理了一天公务,本来就已经心力交瘁,听了来龙去脉,顿时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你竟被个初出茅庐的丫头逼成这个样子,你、你是活腻了是吗?为何要留下那么一大笔查得到出处的银票在那山贼手里!你不是自掘坟墓吗?”

“当时、当时我过于乐不可支,那山贼又趁火打劫,我觉得左右不过是钱的事,不足为提。一时不察,就……”杜柳清也知道,问题的死穴就在于那笔银票上。

在银号取钱,自是没办法用假名字取。她来找杜明晦,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遮掩这笔银票的出处,或者对取这笔银票的人,有没有办法做假。

如果有办法遮掩这笔银票是出自她手,那就算再怎么认定她嫌疑最大,也会像无头尸案一般,拖延久了,说不定便不了了之。

杜明晦怒骂她糊涂,后道:“荣发银号,那是朝廷直属开设的,谁敢做假!就算我动用私权能去做假,林箭澜堂堂丞相,就没办法动用私权查到真相吗?”

杜柳清悔不当初。怪她因芙儿被贬家庙,所以乱了阵脚。怪她过于把林傲梅当作强劲的对手,听到山贼得手,便一时忘形。

“爹,怎么办,箭澜他现在,肯定很气我,不信我,我、我……”说白了,杜柳清这么多年能在相府呼风唤雨,如鱼得水,无非是仰仗林箭澜对她信任有加,从未质疑。倘若林箭澜对她存了半分芥蒂和疑心,杜柳清都会急张拘诸,慌乱无比。

杜明晦深吐了口浊气,拿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才觉火气降了一些。

训斥归训斥,杜明晦还是道:“罢了,你先在这待几天,左右你还有着身孕,而且箭澜看着我的面子,也不至于会来杜府兴师问罪。过些天,等事情沉淀些,我再豁出这老脸,走一遭相府。”

“爹,可有什么解决的法子?”杜柳清仍希冀道。

“还能有什么法子?这事晓之以理已经完全行不通了。我只能豁出这老脸,去动之以情!箭澜是个重情义的,但愿他还念着我的几分情,重新接纳你。否则……”杜明晦也清楚林箭澜的性子,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他顾念心软。但是,林箭澜不止对他们有情,对林傲梅,也有一个情字在。加之此事的坑太大,杜明晦也没底,林箭澜能退忍下几分。

“否则什么……”杜柳清心里有谱,却仍不死心的问。

“否则,你意图害死他两个女儿,你觉得箭澜会容你?只待你临盆,怕是一纸休书也到了!”若是这女婿是别人,那杜明晦自知位高权重可施压,他也不敢真的下休书。但是林箭澜的性子,宁折不弯,无法施压,又重情重义,事关他女儿,杜明晦实在没底,没准他急起来,这休书他真的敢下。

杜柳清跌坐在地,一脸颓废低迷,恍恍自语道:“不会的、不会的……”

“会是不会,你自己心里没底吗?别自欺欺人。箭澜的性子你比谁都清楚!若不能让他念几分情,我再怎么施压都没用。”杜明晦说话老辣,毫不留情。

只要一想到林箭澜会下休书,即便只是可能,杜柳清的心就已经揪成一团,仿佛被一双恶爪肆意蹂躏着,疼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