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然,他拒绝了。
他向来独来独往,欠了黎衡融一条命,他便只还一条命。黎衡融他没办法救,黎芊芊他救不了,便都不作数,但也依然只是一条命,没有多。
后来,托付他照顾的,便只剩林傲梅了。他也应了。
但是之后,林傲梅被送去邯珥村,远离了京城是非,在他看来很是安全,便没去管她。
今晚会来,也是这丫头回京后风头鼎盛,人人争相传颂,让他忍不住想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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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前世,明衡子会现身,却是听闻林傲梅回京后笔墨不通,受尽京都贵人的白目冷眼,明衡子这才前来,想过来教导她习文识字,立世之本。
可前世的林傲梅,却被突然出现的明衡子吓得不轻,别说习文识字,一直躲着他还来不及。
明衡子又怒了,愤愤离去,再不现身。
直到林傲梅入了二皇子府,明衡子才又忍不住前来,又忍住了给林傲梅一巴掌的冲动。
他想照应她,林傲梅却自己往火坑跳。更让他气愤的是,林傲梅却自己要求要习武艺,用意不言而喻。她是想拼命护她夫君登上大位。
当年明衡子咬牙起誓,教她武艺,从此两清。
果真,上辈子直到林傲梅身死,明衡子也再未动容现身。
前世往事,只有林傲梅知晓,明衡子此时却只叹这丫头的容貌似其母,却又胜其母。
久久不见明衡子有动作,林傲梅这才道:“老前辈可有其他指示,晚辈可否起身,跪着疼。”
明衡子回过神,赶紧接过茶,打着哈哈道:“若我不来,这香山云雾,你可是打算独享了?”
“本就是为老前辈煮的,是老前辈偏躲着不现身,晚辈才不得不喝。”林傲梅恭谦扬手道:“老前辈请坐!”
明衡子坐下后,林傲梅这才款款落座。
“看来,你在京都很是适应了。也不必我照应什么。你娘亲之前同你说过什么?”明衡子很好奇,一个心如死灰的人,会怎么交代女儿。
“娘亲选择将牌位立于庵庙,定也是想让晚辈有缘之日可以遇见老前辈罢了。”黎芊芊死前,只交代了紫玉簪和虚子山的护国宝藏,并没有交代明衡子的事。
不过,她遗言将牌位立于庵庙,也是在为二人碰面打准备,想来,她也信得过明衡子,知道他定会在以后某一天来寻林傲梅。
“晚辈才拙,但对付些许豺狼小人还是够的,不敢劳烦老前辈。只是,晚辈有一事相问,也有一事相求。”林傲梅的话说出口,让人不忍拒绝。但明衡子不同。
“若你问的我能答,我便答。答不了的或者不能答的,无可奉告。”明衡子的性子向来如此,林傲梅一直都知道,“而且,我虽受你母亲遗命多加照应你,但不会为你做任何事。”
“晚辈只问一事,当年,我娘亲具体是因何过世?白嬷嬷说,她病不至死。”林芙蓉也说,娘亲是被推下护城河而死。
“病不至死,但心死,却救不了。”明衡子没想到她是问这个,不过这个倒是没什么不好说的,遂如实道:“你娘亲当年是心病至死。黎家皆亡,她自认是黎家人,不可苟活,一心已无意于人世,任是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医术,也救不了她。”
“我娘亲确定是心病至死?于他人无尤?”林傲梅追问。
“我不敢说是不是于他人无尤,但我见你娘亲时,她已是神情恍惚,一蹶不振,确是心病。”明衡子不知林傲梅为何对黎芊芊的死存有疑虑。
林傲梅沉凝稍许道:“那当年,娘亲病重,我爹他又是怎样的态度?”
“你爹阿?你爹倒是挺急的,遍访名医,那时黎家刚倒台,他也算尽心尽力了。当年若没他护着,你娘早得被唾沫星子淹死了。”明衡子抚着下巴回忆道,突然回过神:“你不是说一个问题吗,怎么还问第二个。不答了!”
林傲梅掩嘴失笑,这老顽童,性子还是这般。
但她知道明衡子向来只说真话,由此对林箭澜,也更确定了几分。
可见,当年地牢中林芙蓉的那些话,有一些也不可尽信,多是故意说来刺激自己的。
还好,她虽满是仇恨,却还未来得及对林箭澜做什么。否则,怕是要难以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