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果然见识渊博,正是缠珍凝纤。”这些丝线,便是林傲梅借着上次窥破了皇上的暗谕之后,在林箭澜的应允下,托林箭澜遣人到湘州买来的,不久之前刚送到京都。所以直到今天,也才绣了半数而已。
应完三姨娘的话,林傲梅素手在缎面上飞针走线,暗自盘算着日期,心道要抓紧绣快一些,不然恐怕会赶不及。
三姨娘笑笑,凝神看着林傲梅。
如此娴熟的绣技,哪里用她指点?也不发问这些丝线从何而来,因为仔细想想,三姨娘也能猜出个大概,只轻声问道:“二小姐,您如此费心劳神的绣这幅绣品,是要……”
“姨娘莫不是忘了,下个月,就是祖母的大寿了!我自然要劳力伤神一些,可不能让大姐一枝独秀!”这算是林傲梅在三姨娘面前说过最直白的一句话了。
三姨娘知道,林傲梅这是要切入正题了。看来,绣品一事,当真是个嚎头。只不过林傲梅行事,比任何人都要周到缜密,滴水不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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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三姨娘收回停留在绣架上的视线,开口道:“二小姐,以您的玲珑心思,大小姐怎会是您的对手呢?”
这话,听不出有几分真心,几分阿谀,但是,三姨娘自己却知道,这是她的肺腑之言。
大小姐虽心计谋算有余,但终究吃了年纪小的亏,自身细腻缜密不足,若非有杜柳清这个背后军师,又岂是二小姐的对手?
只是,若真论起来,二小姐还要比大小姐年少一岁呢!不过,不管怎么样,二人若是一对一直面较上,大小姐绝非二小姐的对手就是了。
“林芙蓉不足为惧,关键只在于杜柳清。”经过这么久,林傲梅也算看明白了。现在的林芙蓉和上辈子成为太子妃之后的林芙蓉,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不可否认,现在的林芙蓉,也绝非蠢人。但是较之上辈子的她,少了许多历练。所以,不仅胆色不足,心性也不够沉稳。否则,就不会在一知半解中,阴差阳错暴露杜明晦和赵松的关系了。换作上辈子的林芙蓉,是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所以,林傲梅才会说,林芙蓉不足为惧。反之是杜柳清,不论是上辈子抑或是这辈子,都无疑是个狠角色。
三姨娘愣了一愣,似乎没想到适才在花园中极为含蓄的林傲梅,在此时竟会直白至此。不过,这更让三姨娘坚定了信念。如此一个该隐晦时含蓄缜密,该诚恳时直白不瞒的人,又岂是池中之物?
“二小姐,正因如此,所以婢妾才斗胆想与二小姐结成共识,日后杜柳清再加害二小姐,婢妾必定解囊相助。只望若有一朝,杜柳清容不下婢妾之时,也请二小姐伸以援助!”林傲梅的直白,更显出她的诚挚,所以三姨娘也索性说得更加明朗。
她是聪明人,知道什么叫欲取先与的道理。她既要让林傲梅对她抱以信任,便要付出更多的信任。林傲梅想必也是如此,才会这般直白,不加隐晦。
“三姨娘说的哪里话,这次的事,还仰仗三姨娘的当机立断了!”
三姨娘闻弦歌而知雅意,知道林傲梅指的,是她请求林箭澜杖毙那三人一事。
三姨娘并非沾沾自喜,看不清形势之人。此事是谁仰仗谁,她怎么可能看不清楚?遂忙出言道:“二小姐折煞婢妾了。此事,应是婢妾仰仗二小姐才是。”
“现你我本就一体,谁仰仗谁就不必深究了。只不过,三姨娘下一步有何打算?可莫要让这从协之权有名无实才好!”林傲梅动作娴熟的穿针引线,游走于绣缎之上,闲适懒散的问道。
听了前半句,三姨娘只暗道这二小姐拉拢人心的本事好生厉害,不过后半句一入耳,当即便打起了精神来。只因林傲梅的话,着实是一语中的。
现在,她名有从协之权,但是杜柳清掌府这么多年,哪有她一个小小姨娘说插手就插手的余地?
加之杜柳清的伤,也并非真严重到不省人事,就更不可能提拔三姨娘,让她有机会分权了。所以,三姨娘这从协之权,是丝毫派不上用场。
是故,当林箭澜说让她协助杜柳清处理府中诸多事宜时,三姨娘并没有多欢欣鼓舞,只不过觉得,有总比没有的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