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林傲梅还觉得三人分散,难以步步注意,没想到,此时目标就从三人缩小成一人了。杜柳清这次,也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也可以说,她没有想到,在三人第一次开口时,林傲梅就先一步心怀疑窦了。否则,说什么杜柳清也不会傻到这样做。真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纯属是变相的不打自招。
仵作的验尸结果还未出来,林箭澜命护卫封锁了现场,林傲梅也不担心那暗杀刘永年之人会趁乱逃跑。毕竟,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降低存在感,要比任何人都老实。这倒是省了林傲梅不少心思,索性安心解决起眼前的麻烦。
伸手扯住林箭澜的袖角,阻止他正要脱口而出的话,迎上林箭澜顿惑的目光,林傲梅安抚一笑,转而低眉恬淡道:“那要如何才能证明?难不成刘永年一死,我就要蒙受这不白之冤吗?我也相信,在场诸位,皆乃明事理的正人君子,那么,请想一想,幕后之人暗杀刘永年,究竟居心何在?难道这还不足以证明幕后之人做贼心虚吗?若此诗真是我提前所作,那么,幕后之人为何不让刘永年指证于我,而是要选择杀人灭口呢?这岂非不合常理?”
林箭澜面无表情的看着,眸中则是一片欣慰赞赏。章止扬闻言,也不禁暗暗叫绝。
方才临危不乱、条理分明的揭穿刘永年,毋庸置疑,她确是个聪颖敏慧的人儿。而现在,以彼之道,还治彼身,明事理三个字,推得刁钻却又在情在理。话说到这份上,也不可谓不高明了。这个林二小姐,实在是机灵得刁钻!
左右被戴高帽,围观众人皆不免循着林傲梅的话沉思起来。出言挑拨的二人却是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反驳。有些焦急的朝杜柳清的方向瞥去。
知道林箭澜此时定格外注意二人,即使知道二人的心思,杜柳清也不敢与二人对视,只无奈的望向别处,心中悄然暗骂。
该死的林傲梅,反应居然这么快!一丁点漏洞都能被她紧紧抓住加以反击,难不成是属指尖的她!
杜柳清脑中急速思索,有了些应对主意,但以她的身份和形象,却很不适合开口说这种话,否则难免惹人怀疑。无奈,只得将目光投向林严昱。
林严昱却不知道杜柳清想要他做什么,自己心中也没有主意,显得有些迷茫。
眼见形势又要被林傲梅带跑了,林芙蓉看得无比揪心,没时间揣摩杜柳清的意思,当即稍加思索开口道:“虽然暂时还不知道杀人凶手究竟是何人,从而无法证明二妹妹的一七令究竟何时所作。但所谓真金不怕火炼,二妹妹的才学,我这个做姐姐的,自是没有半点置喙。二妹妹的一七令,确实是在桃花宴上临场所作,若是非要证明,便让二妹妹现在当场再作一首,这样,众人都不会再怀疑了吧?”
林芙蓉柔声解围道,不觉间却给林傲梅出了个大难题。但她话语间言辞振振,却都表现得十分相信林傲梅的模样,似乎对林傲梅很是胸有成竹,才会这样说,意在帮林傲梅正名。
林箭澜虽觉得林芙蓉此话说得有些莽撞,不过从她的话语间,倒只毫无怀疑的以为,林芙蓉是肯定林傲梅当场作诗不在话下,是全心全意的想要帮助林傲梅,也并未多加责怪。
孰不知,林芙蓉的想法,和他的以为全然相反。
况且,林芙蓉说的,也不失为一计良策,这是最直接,也最有力的证明方法。不过,若是梅儿作不出来的话,事情就会变得更加难办了……
林芙蓉的做法,虽然和自己的想法不同,但给林傲梅出了如此的大一个难题,也很是不错。杜柳清对此,还是极为满意的。
一七令的形式本就考究,能在桃花宴上题一首,已经算那小贱人走运,现在还要再题一首,她就不信那小贱人作得出来。而一旦作不出来,那小贱人,可就真的百口莫辩,到时谁也救不了她了!
林傲梅作不出诗,自然再也翻不了身。但相对的,若是林傲梅作出了诗,那杜柳清所作的一切,也将前功尽弃。虽然这种做法带有一定的风险,莫过于置之死地而后生,但是林芙蓉的话已经说出口,杜柳清也觉得没有阻止的道理了。所以,杜柳清在赌,赌林傲梅绝对作不出来。而且她也很确定,这赌,她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