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林箭澜去了秾华院,林芙蓉所有的情绪在一瞬间控制不住的涌现。
“小姐!”采月在里屋外唤道,使得林芙蓉近乎扭曲的脸闪过几丝动容,彷徨的转过头,急切的问道:“我爹怎么说的?”
“老爷跟夫人商议说、说明天让小姐和他的门生订亲。老爷说,那是他最优秀的门生,假以时日,必是国之栋梁,嫁给他,小姐……”
“滚!”采月还未说完,就被林芙蓉的暴怒声打断,甚至随手抄起桌边的茶盏便往采月脚边恶狠狠的摔去,惊得采月赶忙住口,只差连滚带爬的离去。
破天荒的,林芙蓉没再像往常一般狠摔满屋子的瓷器,或者说,她彷徨无助得已经不知该如何发泄。
俏脸在采月慌忙离去后已变得犹如一汪死水,平静的可怕。两行清泪落下,林芙蓉终于再也抑制不住,伏在桌案上失声痛哭。
门生?爹爹的门生?她是那么的出类拔萃,那么的佼佼不群,就算是官家子弟,又有哪位配得上她?而且,又有哪位官家子弟能满足她从小到大就希冀着的梦想!
没错,她从小就希冀着,希冀着自己能够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九羽金凤椅,接受所有人的顶礼膜拜!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如今,她的希冀就要破碎了吗?而且破碎得如此突如其来,莫名其妙!
她知道这事难解决,但没想到竟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居然要她和一个连官职都没有的门生订亲!
无权无势,一届白身,连寻常的官家子弟都比不上!爹爹于心何忍?
林芙蓉丝毫没有体会到林箭澜的良苦用心,一个劲的只剩下埋怨和恼怒。
里屋外的采月采星听到林芙蓉伤心欲绝的哭声,虽讶然,却也不敢推门而入,只在屋外静静的守着。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哭的累了,林芙蓉才慢慢止住了哭声。
狼狈的伏在桌案上,脑中稍稍冷静了点,踉跄的站起身,净了脸,直到看不出丝毫哭过的痕迹,才移步到书桌上,执笔沾墨,一手簪花小楷浸透纸背。
“采月进来!”林芙蓉尽量让声音听不出异样,无奈哭得太久,即使温声如玉,也难掩塞哑。
采月和采星对望一眼,才心有余悸的轻推开门,见林芙蓉端坐在圈椅上,不复方才的恼怒,这才放下了心,走近福身道:“小姐。”
“把这封信送去给我外祖,越快越好,一定要亲手交到我外祖手里!”林芙蓉知道,这种时候去找杜柳清也于事无补,无计可施。恐怕此时,杜柳清也正在焦头烂额,所以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太师府上。
“是。奴婢知道了!”采月垂首接过信,放进袖袋藏好,这才急匆匆的离去。
林芙蓉五指抓着圈椅扶手,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冷芒:林傲梅!最好祈祷着不要让我发现此事和你有关,否则,我定要将你剁成肉泥,粉身碎骨!
******
太师府中,杜明晦看着白酸木桌上的三封信件,幽沉的长眉紧锁,不发一言。
左边一封,是杜柳清派人送来的;中间一封,是林箭澜差人送来的;右边一封,则是自家外孙女刚刚才令人送到的……
无论是哪一封,都让他的沉重更添了几分,向来处事不惊的脸上难得染上了几分忧虑,不时望向门边,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外祖!”林严昱清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他面容俊朗无俦,一双凤眼漆黑得深沉。身穿一袭剪裁合体的翠青色对襟长袍,更衬得身姿挺拔。
林严昱和太师府里的大少爷杜杰斐,年龄相仿,今年都要参加秋闱,所以经常在一起苦读温习,久而久之,林严昱几乎十天内,有九天都是住在太师府中的。
见到林严昱,杜明晦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点头示意他进来,方才道:“这三封书信,是你爹娘和妹妹送来的,你看看吧!”
“爹娘和妹妹?”因为最近几天都是住在太师府,林严昱对林芙蓉的事还没听过半点风声,此时不由满是疑惑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