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筠话接得太快了,快到实在出乎男人的意料。
见他有片刻的怔愣,她赶紧撑起身子,往后蹭着拉开了一定距离。
“皇上,若王爷真有此意,那当真是该死!皇上对王爷的好,是有目共睹的。他但凡生出一点反意,那便和该千刀万剐!”
他半眯的眼睛带着凌厉的审视:“筠儿,你果真这样想?少允不是你的心上人吗?”
凤筠连连摆手:“不不不……皇上当真是误会臣女和王爷了!只凭一个眼神,皇上便断定王爷对臣女有意,未免过于武断了……或许是王爷眼睛进了雪沫子,不太舒服也未可知?众人都说,王爷与皇上兄友弟恭,在朝堂上,他也是尽心尽力为皇上分忧,想来也不会……”
皇上面若冰霜:“你是在给他求情吗?”
凤筠将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
她心里烦乱、意气用事的时候,便觉得就算他们骨肉相残也与她无关,但说到底,皇上对他们二人的关系存在误会,他们凤家也压根没有勾结紫玉王府的意图。
若段少允因这一个眼神、一局棋便被他皇兄判了死罪,她自问做不到放任不管。
只是,她的话显然在皇上面前没什么说服力,所以她干脆不再提段少允,而是转而为父亲求情。
“臣女只是不想皇上与父亲生出嫌隙。父亲向来对皇上忠心耿耿,在边关、在战场从来都是尽心尽力,以报君恩,断然不会勾结皇室的其他势力,辜负皇上的信任。”
她三指并拢,举于头顶:“皇上要是实在不放心,臣女可以以凤家门楣为誓,以祖宗牌位为证,立誓绝对不嫁五王爷。”
男人却伸手攥住她的手,将其压下。
用力之大,简直令她指节都在咯吱作响。
“朕从来不信什么誓言。”
“那皇上怎样才肯相信臣女和父亲的忠心?”
“在这世上,朕只信权势,畏惧,以及死人。”他看着她的眼睛,轻声为她解释,“只有将权势握在手里,众人才会畏惧,有了畏惧,才会乖乖听话。当然,死人就不必多说了。”
凤筠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身子又往后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