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得从罗汉床边站起身,震惊道,“什么?你居然这般不爱惜自己身体?居然想着落掉它?”
兴许是许曼娘那句‘躲在云朵上偷偷寻找的娘亲’,给满屋子的女人说得心底一片柔软,都觉得姜篱不要这孩子实属过份?
姜篱叹了口气,那怎么办?
她若说孩子她会留下,这是她自己的,跟王爷半点关系没有。
这不是欺人太甚吗?
血缘就是血缘,子嗣就是子嗣。
这种发言,是多居心不良才会说出口,不给人家造成麻烦,可能吗?
“让我想想……我再想想……”她喃喃着,起身朝着书桌走去。
孩子去留问题可以容她三思。
但县丞之位,不容她多占。
提笔写下辞官书,拜托沈从慧回去之后交给翁大人。
沈从慧一开始是不答应的,说什么官场上的事,她不想掺合,再说上头也没有下达让姜篱致仕的文书,她不用自请。
但最后还是拗不过姜篱的一堆道理,将请辞文书交给了翁平耀。
翁平耀看罢,将文书丢在桌上,有些恼怒地瞪着爱妻。
“你怎么将王爷大婚之事说给她知道了?那可是皇家联姻,已经诏告天下,姜篱知道了,挟子相逼,王爷不得背负骂名啊?你啊你,妇人之仁,尽给为夫找事。”
沈从慧坐在桌边绣着小花衣,才不听这些大男人的冠冕堂皇,从容笑道,“我不管那些,我只知道我妹子如今也两难,谁能知道孩子会在这时候到来?自主请辞已经为你解决不少麻烦了,你还向着王爷,不知为自家妹子争取一些?”
翁平耀愕然地瞪大了眼,姜篱就这么水灵灵地成了自己妹子了?
“哎,跟你说不了……”
他起身出了沈从慧的卧室,正欲去往书房的路上,小厮急匆匆跑来,跟他禀报,几位同知大人正在前厅等着他,有紧急要事相商。
他看了看手中的请辞文书,该说不说,姜篱还算懂事,省了他又把夫人给得罪了。
前厅里的大人们正是为了闹得满城风雨的姜县丞未婚先孕的丑事而来。
人人面上犹如挂着三斤锅底灰,见着翁平耀,就开始指责他当初接收姜篱做县令时没有及时向刑部死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