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谢鄙夷地望着胡二少爷,牙关一咬,回望向徐卿玄道:“徐大哥,那个姐姐实在是太可怜了,父亲丧命可奸人之手,自己也难脱奸人的毒掌。这个贵者横,贫者屈的世道实在是可恨可叹!”
徐卿玄温道:“小谢,你不用担心,那个姑娘的父亲还没有死,他复活有望。至于那个重伤你舅父,欲对你不利的胡少年,今天便是他偿还血债的日子。”
小谢听完后,星眸一亮,望了望徐卿玄。又顺着他右手指所向的死尸旁一观,只见一个穿圆领袍,儒雅温敦的中年男人的游魂正飘在死尸左侧,时而恶狠狠地盯着狂暴的胡二少爷,时而一脸关怀地看着伤心欲绝的姑娘。见此,她内心一动,回看着清雅如诗画的徐卿玄,点了点头。
胡二少爷见姑娘越哭越伤心,一脸不耐烦地上前一步伸手去搂抱她,姑娘拼命挣扎。人群中的那个壮年书生悲愤地大吼道:“住手!”这一声怒吼,当真是中气十足,竟然将胡二少爷给喝住了。
胡二少爷一把推开挣扎的姑娘,转过身来,满脸狠戾盛怒地在人群中逡巡。十个恶奴脸色铁青地朝人群喝道:“哪个王八蛋在放臭屁,阻挠了少爷的兴致,有能耐站岀来!”人群在十一双刀子般的目光下纷纷后退,唯有那个壮年书生步不移挪,面不改色地与狞戾的胡二少爷目光相碰,一毫不让。胡二少爷身边的四个恶奴一脸杀气地扫定书生,欲猛扑上前。
胡二少爷手中的折扇一挥,将他们止住了。笑吟吟地向书生走去,书生亦一脸正气地朝他走去。二人在相距半尺处停了下来,打量对方。
胡二少爷讥笑道:“嘿嘿,足下三十岁尚着褐布衣,连个秀才也考不上,不知寒窗十年都在干些什么?是吃饱了撑的到处多管闲事,还是在到处偷看美丽的小娘子,天天白日做梦,导致学业荒废?”边说边狂笑,十个个恶奴亦跟着放肆狂欢。
书生正容道:“天下人管天下事,我郑恺若是害怕,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
胡二少爷拍着扇子狞笑道:“小子有种!本少爷倒要看看你怎么管!”
郑恺大义凛然地道:“足下既无科第功名,又无行伍戎勋,依托门荫亲德,饱享富贵,却不知足心,不知感天怀畏。肆无忌惮地当街打死朝廷的秀才,弃朝律如敝履,踏宪纲如土芥。圣主在上,安能容此狂逆!众目睽睽之下猥亵待字闺阁,蔑视国礼祖制,污蚀三纲五伦,青天在上,安能容此类人……啪地一声,凶相毕露的胡二少爷一掌扇在郑恺的脸颊上,打断了他的话,两个恶奴将吃惊的姑娘抓住,。两个恶奴上前抓住郑恺的两臂往后狠狠一拽,几乎将他拽倒。 北斗小说
胡二少爷上前用折扇托着他的下巴,迎着他愤怒欲喷火的目光。阴森森地笑道:“小子,你既然知道了我胡家乃是托了门荫亲德,那也无妨,有本事你就告到朝廷去吧!看看朝廷搭不搭你这个酸贱下流的田舍汉!实话告诉你这臭小子,本少爷的舅父忠勇候二十年前便已跟随当今圣上抗鞑靼,击东胡,立下赫赫战功。若无舅父在边疆浴血奋战,保家卫国,你们这些杂种贱民岂能安居乐业,吟风弄月!十年前,舅父跟随圣上讨奸诛逆,以定九鼎,勋齐开国,拿点贱民的物什,多纳几个贱民女人,那是你们的造化!五年前,大军征伐安南,北击蒙古,西抚河湟,东下西洋,海内骚动,廪帑空虚,民有菜色的不利情势下。舅父帮助圣上以极小的代价削平了浙南的叛贼乱党,否则战事一延,兵火一拖,你们这些个贱民、刁民又要被加税增赋,卖儿鬻女,易妻换子以相食!怎么,难道本少爷说的不是实情!”说到这,他顿了顿,一脸桀骜不驯地扫视围观的人群。
百十人在他犀利的眼神下,霎时矮了一大截,默然不语。姑娘被两个恶奴拽着双臂,抽抽咽咽地仰天长叹道:“老天爷呐!您睁睁眼吧,快收此恶魔!”
胡二少爷一脸淫乱地笑道:“小娘子呀!你就别费劲了,安安稳稳地准备当本少爷的二十七房吧!以你的才貌,放眼整个大明朝,唯有浪蝶狂蜂的本少爷才有资格占有你,那些个穷酸秀才,迂腐书生怎么配得上你!我说得对吗,小子?”
说着将目光投向神情虽萎靡,但目光仍然烁着怒火的郑恺。冷笑一声,用折扇轻拍郑恺的面颊,讥诮道:“怎么,小子你不服气呀!难道凭你一腔热血,就能肃清大明所有的不平之事;难道凭你一身正气,就能镇抚大明所有的反侧、饥寒;难道凭你三寸肉舌,就能辅佐圣上强盛九州;难道凭你们这些自诩为正人君子的书生,就能帮助心仪的姑娘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嘿嘿,你们这些个书生的劣根当本少爷不知道呀,所谓“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可多少书生在飞黄腾达后,为了攀高枝,谄贵权而弃糟糠妻子,甚至有杀妻灭子者,青史不绝!本少爷虽是花心,好色,但所纳的二十五房个个吃香喝辣,个个穿金戴银!岂非强于你们这些外端恪守礼,内阴狠毒绝的书生!”言毕,哈哈大笑。 银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