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过去,裴钧煜寸步不离地守着姜瑜,期盼着她苏醒的同时,一个他觉得可以永绝后患、一劳永逸的想法在脑海里慢慢浮现。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随即执笔书信一封,唤来一个随从,吩咐他快马加鞭把信送到那人手上,并尽快把人带来青石县。
乐安在另外一间房被两个寸步不离的暗卫贴身照顾,不被允许出房门一步。
到底只是个六岁孩童,他自亲眼目睹谢宴和姜瑜相继受伤赴死那一遭,极度伤心惊惧之下,吓得手脚颤抖,泪流不止,牙关紧咬,不言不语,不吃东西,坐在床边一动不动,死死睁着眼睛不睡觉,活像走了魂儿似的。
那两个暗卫使尽哄小孩儿的法子,不管怎么安抚劝慰都没用,他就像听不见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他们赶紧去向主子回禀了这事儿,可裴钧煜一心都在姜瑜身上,哪儿舍得离开她半步,便连去看他一眼都不曾,只吩咐他们请大夫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行医多年的大夫只一眼便看出这小儿是受到惊吓,生了心病,绝非药石可医,装模作样地把脉一番,简单说明情况后,开了两贴普通的安神药。
其中一个暗卫再次向裴钧煜回话时,他也并未有什么反应,依旧吩咐他们照顾好孩子。
这话不免让下面的人感到为难,“照顾”和“照顾好”是两码事,心病还需心药医,主子这态度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
若是卓星在这儿,兴许还能帮上忙。
那暗卫默默叹息一声,暗暗叫苦,抓起桌上的一贴药赶紧煎药去了。
他刚走下楼,恰在一楼大堂遇上审讯完毕,脚步匆匆的卓星,忙一脸惊喜的拦住他,三言两语把乐安的事情说了。
卓星听了,大为震惊,同样想不明白主子的态度。
这可是他失而复得的孩子,怎么如此冷漠?
卓星抬头看了看楼上紧闭的两间相隔不远的房门,又看了看身后被一妇人抱着的女童,脸上出现与那暗卫类似的苦恼神色。
犹豫片刻后,卓星拍拍那暗卫的肩膀,示意他去做事,而他自个儿踏上木梯时的脚步也不由得重了些,明显不像方才走得匆忙轻快。
裴钧煜刚给姜瑜擦了身子,门外传来卓星轻轻敲门的声音。
他给姜瑜仔细掖好被子后才打开房门,不喜厌烦的眼神掠过那妇人和女童,一言不发去到另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