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钧煜嘴边噙着抹意味不明的讽笑,下了台阶走到他身边,端的是一副关心弟弟的好兄长模样。
裴钧昊紧张地吞了吞口水,狠狠摇摇头,干笑两声道,“没什么,没什么,刚才是我一下没想明白,现在没事了,没事了。天色不早了,大哥早点儿休息吧,我也先回去了。”
裴钧煜迎着残月回到望月轩时,屋内的烛火晕出昏黄的光,是佳人在静待他归。
裴钧煜进了内室,姜瑜正把熨好的衣袍放在架子上抻开,是他明日要穿的。
男人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幕。
看她素手轻轻摸过这件衣袍的每一寸,看她慢条斯理地打理他的生活,看她把他放在心上,事事以他为先。
那丫头死了,他知她现在定是难过的。
她在寿安堂那儿哭得那么伤心,原以为她会消沉几天。
他都做好被她“无心照顾”的准备了。
可她没有,她心里还惦记着他明天要上朝。
他总是很享受被她这样放在心上的每一刻。
就如此刻。
姜瑜听见他的脚步声,等了会儿不见他出声,便问道,“回来了怎么不说话?”
声音沙哑,还带着有点重的鼻音,是刚才哭得太狠了,还没有缓过来。
裴钧煜从身后紧紧圈住她的细腰,垂头而下轻咬她微凉的耳廓,灵活的舌尖勾舔吐弄。
这样的狎昵不关情欲,不过满腔澎湃的怜意碍于脸皮难以宣之于口,唯盼亲密之举能纾解几分,能让她感受几分。
姜瑜在他怀里转过身,用手臂在他肩膀处抵着让二人分开了些,情绪低落,“别这样,今晚我不想。”
“若是难过,想哭便哭吧。”男人手指抚过她哭得通红的眼睛,心里也是心疼的。
但这话说得却颇有一股居高临下的施舍意味。
他心疼她的难过,却并不真正关心她为什么难过,甚至姜瑜的难过本就是他一手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