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会儿,他清了清嗓子,“你家中没有其他亲人了吗?”
姜瑜看着前方,叹了口气,摇摇头,“我爹娘走得早,我从小寄人篱下,看人眼色长大,早就是孤身一人了。”
慕容风垂眼看着她,眼中亦有几分哀色,“我爹娘兄长和其他亲人在我八岁的时候战死了,全家只剩下我一人,从小也是在别人手下讨生活。”
伴君如伴虎,那场大战之后,慕容家旧部尚在边关守疆,他作为慕容家仅存的血脉,仍然避免不了皇帝对慕容家的猜忌。
在宫里做伴读的日子并不如表面那般风光,那些看不见的心机手段比战场上的真刀实枪都要凶险得多,是真正的杀人不见血。
皇帝与太子表哥有父子情,裴钧煜作为皇帝和太子手中一把瓦解世家势力的锋利的剑,可以明目张胆地显露锋芒。
而他为了活下去,无时无刻不在揣度皇帝脸色,纵有太子表哥在其中斡旋,但把握其中分寸的艰辛难与人说。
姜瑜本来不信,转头看他,却不期然撞进他哀伤的眼神中,本想反驳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她慌忙别过脸去,转念一想,开口道,“可你至少从小锦衣玉食的,长大了也不会被人十两银子就卖掉,现在还当了官儿,权柄在握,银钱不愁,自由自在的,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知比我强上多少,我跟你可没法儿比,我就连……”
慕容风听她突然止住,问她,“连什么?”
他想听她心里的话。
姜瑜假装被路边的摊贩吸引,不再接话。
慕容风知她顾虑,不再追问,只感慨道,“这样算来,咱们多少也算同病相怜了吧。”
话音刚落,就听见前面赌坊门口的伙计在大声吆喝。
所谓小赌怡情,慕容风来了兴趣,问她,“诶,你有没有去过赌坊,要不要去玩玩儿?”
姜瑜停在一处小摊前看面具,犹豫了一下,拒绝道,“不要,赌坊里有恶鬼,进去的人都会被吃掉心肝的,我才不去。再说了,我……”
慕容风可不管那么多,随手拿了个面具戴在姜瑜脸上,然后丢下一个碎银子就拉着她进去了。
嘴上还不忘哄她,“戴着面具,恶鬼认不出你,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有我在,放心吧。”
姜瑜摸了摸面具,没忍住诱惑,半推半就跟着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