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得患失的心落在了得处。
即便后来姜瑜对他的情淡了,想尽办法要离开他,在这一刻,他统统都可以既往不咎。
就在他这片刻的心念百转间,姜瑜不知他心里瞬间滋生的种种想法,认命道,“你总说我不信你,没错,我是不信,因为我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你一时心血来潮的所谓宠爱,随时……都可以收回的宠爱,于我却无异于灭顶之灾。除了你的宠爱,我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打掉他,我自己也可能会死的……”
裴钧煜揽过她的肩头把人纳入怀里,指腹抵上那两瓣温软的唇,“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你,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阿瑜,你怪我怨我都好,只要别离开我……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
他话声缱绻,十分自然地在姜瑜面前示弱,身上怒张的气势变得温和,漆黑的眼珠却比方才更明亮几分。
若是姜瑜抬头看见,只怕会被他这副偏执又矛盾的模样吓到。
裴钧煜也知自己现在的样子好看不到哪儿去,棱角分明的下颌紧紧贴着她的额头,越发收紧了手臂,在确保不让姜瑜见着他这模样的同时,还要克制着不让她觉得难受。
两人相偎相依,犹如世上最亲密无间的恋人。
经幡飘动,发出轻响,姜瑜紧绷的神经被触动,她一激灵,凄然失控,“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我求求你,别再爱我了,你的爱我受不起,我不欠你的了,我不欠你的……”
裴钧煜一动不动,任由她捶打发泄,铁臂没有被撼动分毫,贴近她耳边郑重道,“不是放过你,是要你陪着我,陪在我身边,日日夜夜,天长日久……你总会有心甘情愿的那天,我们会白头到老,相携一生。”
裴钧煜生性强势高傲,从不把旁人对他的真心放在眼里,连王芷嫣这样的贵女自荐枕席,在他看来,也不过一场旖旎的风月,至多平添几分事后的刺激,入不了他的心。
情爱于他而言,太过无足轻重。
他以为自己会永远保持冷静和理智,于是高高在上又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姜瑜满腔的爱意,然后任由自己在这纯粹的爱意里沉沦。
在他一点点算计自己所付出的真心的时候,看出他本性的姜瑜已经果决地收回了爱意。
但来不及了,他既然已经陷进去了,便决不允许姜瑜冷眼置身事外。
姜瑜被他这话刺激到了,张口咬上他环在她胸前的手臂,下了死力,眼眸迸发出强烈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