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边掉落了一只白玉琉璃耳坠,他不知这是不是姜瑜的东西,但这耳环是姜瑜平日里惯常喜欢戴的样式。
他突然想到七巧节姜瑜被匪徒掳走的那回,也是掉了一只耳环。
他直觉姜瑜遇到了危险。
一想到她有危险,裴钧煜的心像突然被一只手用力掐住,痛得他几乎难以呼吸。
明明事情已经过去许久,那晚他找到姜瑜时的情景却时时盘桓在脑海里,不仅挥之不去,还越发清晰。
他闭了闭眼,不忍再想那双绝望荒凉的眼睛。
迟来的懊悔涌上心头,裴钧煜把那耳环紧握在手心,毫不犹豫跳了下去。
上回他没能及时护住她,这回他绝不会再丢下她一个人。
崔诗敏看着神色不安的裴钧煜,握住了他紧攥成拳的手,柔声轻唤,“表哥,我是诗敏,我在呢,我在呢……”
她试图打开他的手,让他放松下来,还使了些力气去掰,却怎么也掰不动。
又听他嘴边呢喃出声,神情痛苦,崔诗敏听不清他说什么,便支起身子贴近他唇边。
待听清他口口声声唤着“阿瑜”时,她马上想到了那个叫林瑜的婢女。
前不久她去潞国公府时,崔诗情还提起了这个丫鬟。
闲聊时,她在老太太跟前提了一嘴,老太太却说他院儿里不曾有过一个叫“林瑜”的丫鬟。
如今细细想来,当时老太太的脸色好像是有些不大对劲儿的。
原来这个丫鬟果然不简单么。
想也是,能让主子对她牵挂至此,恐怕手段了得。
但她与表哥从小一同长大,难道还不如那个丫鬟在表哥心里的分量么?为何表哥连昏迷了都还在想着她。
明明前些时候,表哥还写信与她诉衷肠,委屈和嫉妒顿时涌上心头。
随后又想到自己与萧成安的婚事,更是悲从中来,压着嗓子低低哭出了声。
裴钧煜跃下悬崖后,被突如其来的失重感拉回了现实。
听见有女子的哭声,在梦中遍寻姜瑜不到的恐慌让他下意识以为是姜瑜在哭。
迷蒙睁开眼,见有人在床边掩面低泣,意识尚未完全清醒,他顾不得身上还有伤,赶紧起身把人抱住,安抚道,“别哭,阿瑜,别哭,发生什么事了,有我在呢,你一哭我心慌。”
声音还带着受伤的虚弱,语气却温柔缱绻,宠溺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