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门外的荷香看着那道月色下如谪仙般的身影,似透着无边孤寂,心神荡漾片刻,理了理头上整齐的发髻,咬了咬下唇,心神一定,羞红着脸悄声上前。
“公子……”
荷香娇娇怯怯地叫了一声,一把刻意捏着的嗓音转了好几个弯,带着钩子似的,像是要钻进眼前人心里头去。
手腕抬起,就要触上男人臂膀。
裴钧煜眸光一寒,侧过身子控住她手腕,把人反身扭住,待看清荷香的脸,冷声道,“阿瑜平日待你不薄。”
荷香忍着手臂被反扭的剧痛,不甘心道,“夫人身子不便伺候,奴婢…奴婢只是不想看您难受,定不会让夫人知晓的。”
这话一出,算是彻底触到了裴钧煜心底不为人知的逆鳞。
眼底寒光顿时化成淬了毒的刀子,手下力气加重几分,寂静的黑夜中便突兀地响起了骨头分离的清脆异声。
裴钧煜母亲崔氏身边也曾有个丫鬟背主,仗着有几分姿色,偷摸着爬上了家主的床。
裴锋磊和崔氏那时感情本就淡薄,又添这样一遭恶心人的事,气得当即就要把人发卖出去。
裴锋磊却为着给发妻难堪,硬是与崔氏大吵一架,还立马把那丫鬟抬了姨娘,好生宠了一段时日。
崔氏自生了裴钧煜,身子本就不好,被这对狗男女一气,更是每况愈下。
他那时还小,每每看着母亲郁郁寡欢的样子,心里都恨不得把那贱人千刀万剐。
后来崔氏病重,整日卧床不起,那贱人还挺着三个月的肚子,妆容齐整,千娇百媚的来惺惺作态。
彼时他八岁,已跟着武师傅学了一段时日的功夫,生生忍到那贱人出了母亲房门,才趁下人不注意,就在那院子里,拔剑把那贱人连带她身边作威作福的下人三两剑砍杀了个干净。
裴锋磊听到下人的话急匆匆赶来见着这一幕,当即大怒,看他的眼神不像是看儿子,更像是看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