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云。”

“宝云,你又调皮。”

“宝云,爹爹走镖刚回来,十分疲累,快下来,别闹爹爹。”

一道温柔的女声轻唤着。

“没事儿,咱宝云最乖了。”

“爹爹不累,爹爹现在就可以带着咱宝云去骑大马,逛集市。”

憨厚豪爽的男声继而响起。

名叫宝云的小姑娘,在十四岁之前可以说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

娘亲温柔似水,从有记忆起宝云就没见过娘亲与人生事,说话从来都是温声细语的,就算她调皮捣蛋,娘亲也只会温温柔柔地教导,细细地和她说道理。

父亲高大威猛,是这镇上镖局数得上号的镖师,虽然时常离家走镖,但出门在外也是时时惦记,在外面看见什么合适的稀奇的小玩意儿都要给带回来,只要回家那必定是大包小包的给娘俩带好东西。

五大三粗的汉子到了娘俩面前,就连说话都会努力夹着嗓子,就怕吓着自己娇养的俩宝贝疙瘩。

而这一切,却在宝云十四岁这年毁了。

明明还有一年,她就及笄了,明明爹爹出门前还在和娘亲商量给她准备及笄礼。

可宝云和娘亲没有等回那个扛着大包小包的高大身影,只等回了镖局送来的一坛骨灰和二十两抚恤金。

本以为只是一趟普通的行镖,却不想一整队镖师有去无回,等过了约定的时间,镖局寻着路线找过去,却只找到兄弟们的尸骨,押送的物品和东家踪迹全无。

从那以后,宝云的噩梦开始了。

先是原本住在村里的祖父母与大伯一家强行住进了他们的小院,霸占了她的家,口口声声的说娘亲和她克死了爹爹,将他们赶去了柴房。

一句孝道,一句避嫌,就连镖局的叔伯们也只能时不时来威慑一番,其它的却无从插手,柔弱的娘亲强撑着悲痛,艰难地护着她。

本以为这已经是从天堂到地狱的落差了,却不想,黑了心的人是没有良知的。

大伯一家早就已经盘算好了她的去处,出落得越发好的容貌成了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