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远处的那一大片树林却依然没有丝毫改变。
有个打扮奇怪的小姑娘缓缓走进树林,手中紧紧攥着的胸章似乎是在为她指引方向。
沿着林间小路走进深处,繁盛的树叶压得越来越低,她渐渐开始变得举步维艰。但是,她仍然在义无反顾地往前走着,就算锋利的树枝划伤了她的脸也一样没有阻拦分毫。
终于在某一刻,女孩停下了脚步。
在她的面前,是一颗闪闪发光印刻着图腾的石头。
“我来见你了。”
“你不是说会在树林里等我吗?”
“你又骗了我。”
她的鼻梁涌上一股强烈的酸痛,顷刻间就要把这些年所有的委屈和痛苦尽数宣泄出来。
“喂,你怎么这么慢?”
什么……
!——
女孩惊奇地瞪大双眼,随后终于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任由泪水决堤般夺眶而出。
“呵呵……你这傻子,还真的来了啊……”
“你不知道我有多拼命……
“从不可能活下来的末日景象,一心想着要再见到你,想着要再和你撒娇。这样才拼命努力地活了下来……”
“是啊……你好好遵守承诺了。可是我却什么都没有做好。族群覆灭了,抛下你一人独自逃跑。甚至……甚至就连你问的问题也没有好好回答……”
“咦?什么问题?”
“只要和你在一起就足够了。”
“什么啊?不要答非所问好不好?”
“就是我刚刚回答的那个问题——这是你刚才问的问题的答案——两个问题我现在可都回答了。”
什么跟什么嘛……
……
……
“嗯…我也没搞懂。”
面对十月的疑问,周雨晨只能挠挠脑袋表示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你是说,梦里的恶狼和羔羊精确地做出这样的对话,而你只是作为第三者看着?”
“更准确地说,是一种奇特的全知视角,我并不知道在梦里我是什么,但是看到那场陨石雨的时候却又像亲身经历一般真切,对话的时候则是第二人称视角,但是又确确实实站在第三者的方向同时看着二人。”
十月越说越糊涂,连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在表达些什么了。
……
……
浪潮颇有规律地拍打着海岸,海上的夏夜星空显得格外美丽。
“那一颗是心宿,那颗是河鼓,还有这边这边,那条亮亮的就是银河,那颗就是牛郎星——奇怪,织女到哪去了……啊!这儿这儿!天琴座在这儿!还有那边!传说中盛夏的半人马……”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多?”
面对乔落衡的疑问,埃尔德里奇笑着摆了摆手。
“一个人无聊的时候就会看看星空啊……听着海水的声音,感受着宁静温柔的星光洒在自己身上,然后只要稍微看看书就会了解到的嘛。和阿乔一样啊,护符接触的多了也就变成了全世界最厉害的护符师了嘛,对吧?”
“就你嘴甜。”
这是第三次有人如此大肆地夸赞自己,也是她第三次对不一样的人作出同样的回应。
如果小鹅还在的话,应该也和埃尔德里奇一般大了吧……
乔落衡使劲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
“馁,阿乔。”
“嗯。”
“没事。”
“嗯。”
宁静幽闇的夏夜,二人坐在星空之下,沐浴着温柔的晚风,倾听着海浪的奏鸣,默契地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感受着这一切美好。
……
……
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某个深邃的森林里,住着一个丑陋的怪物。
皮肤宛如腐泥一般溃烂,额头上长着巨大的角。
此外,还有不知从哪儿飞来、不断围绕在身边的不知名毒虫。
不知道从何时出现。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
怪物什么都不记得,也丝毫不在意。
只是就这样待在这里、生活在这里,过着每一天。
某天,它在森林小径上发现一个昏倒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