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之后,我脑子里乱得很,老是闪现着以前我跟韦泗在那个山沟里爬山采野果、采地皮菜时的画面。实际上我也只去过那个地方三四次,但是我还是蛮喜欢那个地方的。我觉得我妈这个老东西到那里去一趟,仿佛就要给那个好地方带来一场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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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熬熬着分分秒秒。到晚上吃晚饭的点,我妈终于回来了。她进到我的房间,说这趟总算没有白跑,在韦泗那小子那儿还是榨来了一笔钱,不错的!早知道把价码再开大一点,多榨点回来就好了!之后她便当着我的面数那叠从韦泗那儿要回来的钱。
看着她那得意忘形又贪婪的样子,我的心里一直在滴血。鼓足了勇气后,我就大声地说她做得太过份了,怎么好意思从一个残疾人身上榨取那么多钱来!做这种缺德事,难道将来就不怕遭报应吗?
奇怪的是,老东西见我发飚,反而不是太在意了。她只管数着钱,并盘算着什么。而不像往常,我要是敢顶她一句嘴,她就真的冲上来撕我的嘴。
等数完钱,盘算完了,她才态度缓和地同我说,以前她看在韦泗做的工作还行,挣的工资收入不错的份上,才没有反对我们在一起。韦泗曾说过将来是不会亏待女方的父母。
但是,韦泗受伤变成废人后就不行了,因为他已经没有将来了,所欠的债立马就得还。时间一长,债烂了,就不好玩了。
于是她把我做韦泗好朋友,以及后来在医院照顾他都折算成了现钱,让韦泗掏口袋还钱。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韦泗最终还算可以,一分不少地把钱给了她。这件事也就此作了个断吧,他们不再关我了。
直到那时,我才理解了韦泗当初怎么老催促我走,催我离开他。原来他考虑的并没有错,我在他身边多照顾他一天,他就多背负一份债。这个债最终都是要偿还给我家里人的。
朱雨深,你说说看啊,我家里人就这个德性,韦泗也是那态度,我夹在中间不难受吗?现在,我还找他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