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泗拔了一些菜秧放到竹篮子里,然后走回门前,他们一起摘着菜。
韦泗说:“讲起来不怕大哥你笑话,一个人过日子实际上是最简单不过了,懒一些、脏一些都无所谓的,因为没有谁管你呀,也没有什么牵挂的。
但是像你这样有家室、正常过日子的人就不一样了,因为你要向家庭负责。
实际上在这里种种菜,偶尔再出去买买东西,日子过得并不辛苦。但是要出去挖笋子或是砍竹子想办法弄钱,那就不一样了。要是换作身体正常的人,这也没什么。只是身体正常的人是肯定不会情愿只窝在山里面的老家做这些事情的,他们要出去见世面挣大钱。
只有我这样的人才有可能干这些事,但是我又是个残废的人,行动起来不方便。
我住的这片山上竹子并不多,王家后冲那边全是竹山,所以我要经常去那边忙。
那个地方的山沟里很阴森,因为那一带曾是乱坟岗,附近几个村上的人都不愿去那里。
但我为了挣些钱,没办法,只好去那里。由于别人去的少,所以我经常能在那里挖到有样子的笋子,只是拖回来有些不方便。唉,没法子,要活着就得想法弄钱啊。
以前我是想先吃一段时间老本,好好养养伤,等身体好些后再忙挣钱的活不迟。
但是经过这几拨子人上门来要钱一折腾,几乎掏空了我的所有,我只有把干活挣钱糊口的计划提前了,因为没老本可吃了。”
朱雨深问道:“是不是你父亲,还有汪琴母亲来找你麻烦,把你攒的钱都掏空了,才让你落到这般田地啊?”
韦泗苦笑着说:“也不完全是。实际上我对他们还是有所保留的,再说他们都是只来过一次。
后来真正让我掏空所有的人,是我的母亲,但是我还不可以怨她。服伺过我回去之后没多久,我的母亲就患上了绝症,需要一大笑钱医治。
但她那个后来成的家却比较穷,家里又有两个孩子要养,都是在读书阶段。
他们夫妻俩一合计,只有到我这里来想办法。第一次是我母亲带着她男人来的。母亲一进屋,眼泪就哗哗地流。弄得我一时也没讲话,陪着她流了不少泪。
只是流过泪后,她只是一味地诉苦,说她自己的不幸,半个字都没提我的事。她说她还年轻,不砸一笔钱到医院救她,是肯定说不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