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烬握住我的手镇定炫耀:“我夫人可是五阳观的二代弟子,当然比那些不入流的玄门人士厉害。”
三叔开始习惯了长烬对我的偏爱,抱胸靠在车上嫌弃道:“成成成,你老婆最厉害了,行吗?”
我无奈笑笑,靠在长烬肩上养神。
两个小时后,我收到了锦书的情报。
锦书说殷芷的情况很不好,下身血不知因何原由根本止不住,医生们都抢救两个半小时了还是没能给个准话,只是不停让血库调血过来。
而殷芷之所以突然下身流血,医生们也给了周家明确的答案,就是流产。
周家家主与夫人在得知这个答案后,脸都气黑了。
不过更让周家崩溃的是,医生谈及殷芷流产的原因竟是殷芷性生活过于频繁。
这让之前还能稳得住心态的周玉池也控制不住当场说出了自己从未碰过殷芷的实情,两家父母一时陷入了极为尴尬的境地。
好在长烬命人赶在两家战争爆发前把孩子爹那个罪魁祸首给送去了医院,成功令两家的情绪更暴躁了。
殷志国及其夫人咬死了是孩子爹诱引殷芷,殷芷也是受害人,可孩子爹不是吃素的,当场就供出了殷芷不止和自己睡过,还连续三天在京城的某家酒吧和五个陪酒男彻夜玩过。
气的殷立疆差点怒极攻心打死他。
殷芷的情况不乐观,三叔在老太太的催促下先一步赶去了医院。
我和长烬还留在家里躲懒,闲着没事扔勺子,卦象显示殷芷这次凶多吉少,恐怕回不来了。
这么年轻的姑娘突然没了,虽然是她咎由自取,但还是让人心生惋惜……
但凡殷志国两口子肯好好教导她,她也不至于走到现在这一步。
下午三点,我正趴在长烬桌子上看他处理工作文件呢,老太太竟一个电话打过来,带着哭腔催促我和长烬赶紧去医院。
我想着可能是殷芷要不行了,老太太才这么着急让家里人都去。
但到了地才发现,他们这把是冲着我来的……
我和长烬刚赶到手术室门口,老太太就扑通朝我跪下了,拉住我的手含泪祈求:
“栀栀啊,奶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能算到小芷怀孕,肯定有办法救小芷!奶奶求你了,你救救小芷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一头雾水地看了看锦书,站在锦书身后的殷河书沉声为我解惑:
“半个小时前殷芷在手术室里大喊大叫了起来,说有鬼要掐死她,医生给她打了好几管镇定针都没用,现在里面的医护人员根本没法给她手术,奶奶打电话给凤微雪了,没人接,现在奶奶的意思是想让你出手救她。”
凤微雪当然不敢接,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她没那个本事起死回生。
“栀栀啊,不管小芷从前和你有什么过节,这孩子纵有千般不好,她也是你们妹妹啊!就当奶奶求你,奶奶给你跪下了,你救小芷一命吧!”
老太太哭着要给我磕头,我手足无措地着急扶住奶奶:“奶奶,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没有那个逆转生死的本事啊。”
岂料话音刚落夏子荷就抹着眼泪抱怨:
“我看你不是没有那个本事,你是不想救才对!
老太太上次犯病我们可是亲眼看见你随便两下就把人救回来了,而且殷长烬之前出车祸伤的那么重,和你在一起莫名其妙就好了。
你肯定有法子救小芷,你是记恨小芷和凤微雪关系近才不肯出手相救。
哎呦我的女儿啊,你可真是命苦啊,好歹大家都是一家人,就这么见死不救算怎么一回事。
大哥啊,当年为了你们一家,我儿子都没了,我和志国这些年来将你视为最亲的人,我们只剩下这一个女儿了。
现在你的儿媳妇明明有法子救却袖手旁观,我儿在九泉之下要是知道他妹妹被家里这么不当回事,肯定心都要碎了!”
殷立疆冷着的脸更阴沉了,开口就用命令的语气逼迫长烬:“今天你们治也得治,不治,你俩就不再是我们殷家的人了!”
长烬不屑瞥他,语气慵懒:“可以,我们分家。”
殷立疆被呛得满脸通红:“你!”
蒋燕在边上帮衬:“长烬啊,我们好歹都是一家人,四弟两口子只剩下这一个女儿了,你就让栀栀帮个忙吧。”
殷立疆愤怒发话:“凤栀栀,今天你要是执意见死不救,那你以后就滚出我们殷家,不再是我们殷家的儿媳妇!”
长烬冷下眸子:“这事,你说的算?”
争执间老太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弯腰就要给我磕头:“就当我老太婆求你了,栀栀,长烬,你俩不能这么狠心啊,我老四这一门,就剩下这一个丫头了啊!”
“奶奶!”我强行架住老太太的胳膊不许老太太弯身,老太太抓住长烬的衣裳嘶声大吼:“长烬!你现在成家主了,连我的话都不愿意听了吗?你今天要是不让栀栀救小芷,奶奶我就把这条命还给栀栀!”
说完,老太太爬起身就要朝墙上撞,幸好被殷锦书与殷河书兄妹俩拦了下来。
殷立疆指着长烬口水乱喷的道德绑架:“你这是不孝,你真要你奶奶死在你面前你才高兴吗?”
殷志国跟着阴阳怪气:“我早就说过,他就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白眼狼……
我心头狠狠一拧,窝火的三步并两步迈到殷志国跟前。
许是上回的事对殷志国还有阴影,殷志国见我冲过去本能地抬手一把捂住侧脸,忌惮道:“你你你、你又想干什么!”
我恶声道:“道歉!给长烬道歉!”
殷志国壮着胆子不知死活的讥笑:“我给他道歉?他算老几……”
“不道歉,你女儿我不治!”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脸色都猛地一变。
老太太停止了哭闹,夏子荷更是二话没说就冲长烬激动跪下:
“我错了我们错了,我们不该骂你!大侄子,你想怎么骂我们都成,只要能让我家芷儿好起来,我给你当牛做马,我以后再也不和你作对了,求你,求你了!”
说着,还伸手使劲拉了拉殷志国袖子,殷志国面目扭曲地瞪了我一阵,为了自家女儿的性命,终究还是向长烬低头服了软:“大侄子,我错了,我收回我的话,你不是白眼狼,我是。”
长烬冷冷睨了两人一眼,拉住我的手问我:“能行吗?”
我拍拍他的手背安慰他:“要对我有信心!”
本来我是不想蹚这趟浑水的,可看他们这阵仗,今天我要是真不出手应付一下,长烬以后在殷家就没有清静之所了。
我放开长烬的指尖,转身和殷志国身边的助理吩咐:“把里面的医生都给清出来,一个人也不要留。”
面生的助理吞了口口水,望向殷志国:“四爷,这、能行吗?”
殷志国烦躁地摆摆手:“听她的!”
助理得了允许立即去按抢救室的紧急铃声,没多久,抢救室门打开,助理和他们简单说了几句,医生们穿着蓝色手术服相视一眼,犹豫着相继离开。
等场子清出来了,我才大步迈进抢救室,顺手把抢救室大门重新反锁上。
抢救室内,六只高亮度大灯打在殷芷的下身,殷芷高高曲起的双腿间血流不止,仪器旁吊着一只血袋,检测心率的高科技机器此时发出缓慢的滴滴声。
应该是失血过多人已经休克了,她这会子格外老实地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唇瓣抿动却发不出声音,额头虚汗不止。
我伸手捏住她腕间脉搏,还好,情况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
看来,求生意识挺强。
我抬手用法术化出一根银针,扎进她右手的虎口处,稍用力拧动。
昏迷的殷芷朦胧睁开眼,瞧见我,慌张欲动,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戴着氧气面罩张唇发出极浅的呜呜声。
“醒了?那正好,亲眼看看造下的孽!”我抬指又化出第二枚银针,针尖插进她的中指指腹。
顿时,一股黑气顺着针眼飞了出来,轻若游丝般缓缓落地,随后凝出了两道浑身散发阴寒之气的鬼影——
女人穿着大红纸衣,披头散发,面目苍白。
她手边的孩子则穿着绿色万寿团纹纸衣,目中无神地呆滞站在母亲身畔。
躺在床上的殷芷瞪大眼睛一脸惊恐,疯狂地张合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