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国与国的两地分居,”萧峥微笑着道,“我和我爱人是省与省的两地分居。我们比你们好一点,距离没有这么远,想要见一面相对容易。”陆薇朝萧峥转过脸来,鼻梁高挺的脸蛋轮廓分明:“虽然你们是两地分居,但是你爱人是幸福的。”萧峥好奇:“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是一个有勇气、有担当、又把爱人挂在心上的男人。这是陆薇心里的想法,可这会儿还有驾驶员等人在,显然不能这么说,她一笑道:“因为你们对自己国家的认识,是一致的,你们要生活在一起,也只是时间问题。可我和我丈夫就不同了,我们在对这个国家的信心和对国内环境的认识上,是不同的。
我丈夫认为,他永远无法接受国内的环境,所以绝对不会回来。我呢,觉得国内也在不断改进。我认为,我们是从这个国家出去的,学了本事应该回来改变这个国家。要是你对这个社会不满,看到了一些弊端和可以改进的地方,就发出自己的声音让高层和社会去知道、去正视,力所能及的去改变它,这样这个国家和社会才有希望嘛!所以,我们俩在想法上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
未来,我和我老公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我顺从他,放弃这里的事业,放弃这个国家,前往米国与他一起。二是我和他离婚,他重新开始他的生活,我也重新开始我的生活。他是不会牵就我的。你说,我该如何选择?”
陆薇又转过脸来,瞧着萧峥,目光中满是疑问,甚至带着一点点隐秘的期待。可这个问题太过重大,涉及到一段婚姻了!萧峥想了想,才道:“要是,我是你丈夫,我会选择回国。可我不是你的丈夫,每个人接受的教育、思考问题的方式都不同,你丈夫的考虑肯定有他的理由。况且,我还没去过米国呢,对那边的生活环境和学术环境等不太了解,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陆薇道:“这些都不管。我只是想问你,你在外地的时候,多久想要回去看一看妻子?”想到肖静宇,萧峥脸上露出微笑:“每天都想回去,可作为领导干部,很多时候条件不允许,但创造条件也要经常回去看看,或者在另外一座城市找个机会见,比如这次在粤州。”
“这七年,我去过米国三次,他一次都没有回来过。”陆薇脸上略带苦涩。萧峥听到这里,略微替陆薇感到可惜,就他所知,一个男人要是在乎一个女人,就是希望整天将她带在身边的,就算工作不允许也会希望回家能够看到。七年没回国看过陆薇,那恐怕真的谈不上在乎了。但是,陆薇老公到底怎么想,萧峥也猜不出来,毕竟他一次都没见过,个性什么都不了解。因而也不能接腔,更不能轻率地贬低对方,只好道:“看来,每个家庭都不一样。”
“是啊,幸福的家庭都差不多。不幸福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同。”陆薇也不想多说这个沉重的话题,就笑道,“对了,之前,河流市的缪志坚书记说过,等抗洪结束,要来粤都请我们吃饭,说要把你夫人也请出来呢。不知道,他会不会兑现?”
萧峥道:“我相信会兑现,缪书记不是一个随便说话的人。”陆薇道:“那就好。”萧峥有些奇怪,陆薇好似挺想见自己的爱人肖静宇。
红棉饭店到了,萧峥下了车,和陆薇挥手道别:“再见,好好休息。”陆薇道:“你也是。后半夜来接你。”旁边替萧峥打开车门的宾馆男招待,神情微微一滞,有些好奇地看向陆薇,作为宾馆招待,在某些事上比较敏感,听陆薇说后半夜来接萧峥?便有些好奇两人是什么关系?萧峥道:“好。谢谢。”
这时候,还不晚。肖静宇、萧荣荣、苏医生等还没吃晚饭。由于台风、暴雨的影响,他们到了粤都之后就没怎么出去。这会儿北部山区的雨都停了,粤都这边更是雨过天晴,西边青色的晚云被金色的夕阳映射,仿佛在天宇中造就了绚烂迷幻的宫殿。
萧峥让联络员杨学虎在附近找了一家粤菜馆,几人步行过去吃饭。杨学虎在前面带路,萧峥将儿子萧援抱在怀中、肖静宇挽着他的手臂,萧荣荣和苏医生以及其他人员跟在后面,一队人马在这座陌生的城市,经过染上金色的街道,沿着河边系着游艇的珠江,融入成一道颇为不同的风景。
应对了大灾大难之后,看着恢复平安宁静的世界,呼吸着这个世界的新鲜空气,萧峥的心头倍感欣慰。吃晚饭的时候,萧峥一直将萧援抱在身前,回去的路上更是将他掮在肩头,街边公园里,很多人在散步。公园里有一个小朋友的沙坑,萧峥就从不远处的小贩手里买了一套塑料玩沙工具,将小家伙从肩上放下来,让他拿着工具在沙坑随便折腾,萧援果真玩得不亦乐乎,弄得全身上下都是沙。萧峥也不去约束他,他很清楚,对小孩子来说整个世界都是新奇的,让他玩得多,探索也多,小孩子才能更加的聪明、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