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奚方池恳求国主收回成命!”奚方池惩忿窒欲,即刻双手抱拳,双膝朝殿台挪近了几分。
“奚方洺”冷眼看着雨中的奚方池,他恨凌太妃的两面三刀,恨钟太后的借刀杀人,恨奚方洺的道貌岸然,恨奚方池的白璧无瑕,恨林靖玗的愚忠愚孝。
他厌恶女人,也厌恶断袖。
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正统,而他是外姓的杂种,是皇室的禁忌,他永远戴着面具生存,就算是拥有了生杀予夺的权力,也是假他人之面。
如果这一次能够让君奚国内部大洗牌,祁谓天让他以奚方济的身份重登王位,那么一个小小的林家,有何不能舍弃的?
哈哈哈哈,区区林府而已...
区区...
林府...
他再也没有亲人了,就像是八年前一样,再也没有任何亲人爱他了,只有他孑然一身。
“朕意已决,置喙圣意,杀无赦!”“奚方洺”甩了一下龙袍对紫檀说:“记!奚方池与谏臣结党营私,褫夺奚方池郡王之爵位,贬为庶人,今生不得踏入金陵城;在场谏臣各打二十大板,革职查办!”
说完,羽林军们将奚方池与众臣们团团围困,紫檀撑着伞走到了奚方池跟前,伸出手,冷嘲热讽道:“郡王把腰牌留下吧。”
奚方池忽然释怀大笑,他跌跌撞撞地起身,将腰牌和朝服一并脱下,随后万念俱灰地用食指指了指澄光殿,付之一笑,不再多言。
他怅然若失地往玄武门外走去,紫苏撑着伞在宫外焦急的等候,当看到自家郡公爷只穿了一身白色里衣出来时,他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一边庆幸郡公爷还活着,一边感慨国主太狠心。
“郡公爷,我们是回郡王府吗?”紫苏撑着伞大步跑过来,轻声问道。
奚方池避开了紫苏的伞,他抬起头睁开眼,任雨水冲刷眼泪。
紫苏看到奚方池如此魂不守舍的模样,便含着泪水,站在旁侧,小声抽泣着。
“去乱葬岗。”
“什么?”
“去乱葬岗,我知道阿姨在哪里了。”奚方池的神情异常平静。
紫苏二话不说立刻拉来了马车,带着奚方池赶往城外的乱葬岗。
乱葬岗位于幕府山山脚,这里一到冬天便会雪封三尺,老人常说此地阴气太盛,结冰的都是枉死者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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