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着从医院租来的轮椅,吭哧吭哧地转到堂屋里的伟人像前,诚心地鞠了三躬。
【谢天谢地,吴家有后了!】
我哽咽,没有看到穿着围裙的兰子眼底一瞬间的黯然。
儿子说,孙儿的大名等着我取,现在先叫逗逗这个小名。
我拍拍腿,叫骨头争气一点,快快好,难得大方地拿了五百块钱,叫兰子多安排些骨头汤,吃啥补啥。
老婆子拦着儿媳请月嫂,没拦住,怄一肚子气,打电话回来向我诉苦,说儿媳用不着她,回老家算了。
我不接茬,知道她说的气话,盼了三年的孙子刚到手,哪里稀罕得够……
老婆子说,月嫂懒,除了管逗逗的吃喝拉撒,家里的活一点儿看不着,啥也不收拾,想把她辞了。
我还是不接茬,老婆子心里没数,又没叫咱们掏钱,兰子说了,月嫂工资好几万,我可请不起……
老婆子说,月嫂不让她抱逗逗晃悠着哄睡,也不让她亲逗逗的脸蛋,更不让她把屎把尿,语气可凶了,好像她这个亲奶奶要害孩子一样,不讲道理,气得俩人干了一架。
我捏了一把汗,只好劝老婆子,月嫂也就干一两个月,气坏了不值当……
老婆子说,儿媳不中用,奶水不足,特意炖的猪脚汤鲫鱼汤也不喝,让逗逗光喝奶粉,营养跟不上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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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抿抿唇,挠了一把胡子,想抽烟,兰子不给买,气……
老婆子说,儿媳偷摸点外卖,还是炸鸡全家桶,她给拦下了,躲在厨房里吃了两天都没吃完,屋子太小了,孩子出生多久,她就睡了沙发多久,一把子老腰都要折腾断了。
我把手里抓着的猪蹄子啃干净,又拿起一个,唔,兰子的厨艺有长进……
老婆子说,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奶粉一罐子七百多,逗逗每两小时就得吃一顿,一个月少说也得花大几千,月嫂大热的天还给逗逗穿尿不湿,又不透气又贵,说两句被儿子儿媳一起怼。
我把手伸进夹板里头小心翼翼地抠腿,指甲缝里全是灰白的泥垢,太痒了,太痒了……
老婆子说,月嫂终于下户走了,结果逗逗哭得天花板都要掀了,三个大人都哄不住,想把月嫂再请回来。
我能说啥,二月闹不是很正常?!
老婆子说,二月闹要了她半条命,没几句话就变得含含糊糊睡过去,呼噜噜。
我:……
转眼三个月过去。
我还纠结着孙儿的大名,一本周易都快翻烂了。
亲家倒是先后给了十个文绉绉的选项,我觉得不大气,都不